他怒从心起,连一个亡国之女都敢蔑视他一国亲王,必定是知道他如今是个残缺的阉人,打从心底鄙夷他。
赫连殊恨得牙痒痒,“芙蕊公主正值妙龄,贵妃娘娘携爱女前来赴宴,难道是想在春日宴上为公主挑一位佳婿?”
贵妃从善如流,“有劳襄王殿下挂心,芙蕊年岁还小,我私心还想将她在身边多留两年。”
赫连殊还要再开口,皇后有意打圆场:“妹妹说的在理,本宫若是有个如芙蕊这样如花似玉的公主,也必定舍不得她嫁人,要将她多留在身边两年。”
赫连殊心里冷笑,起身走向殷乐漪,“说起来本王能从宁王手中脱险,芙蕊公主功不可没。不过本王自回宫后便大病一场,尚未来得及向公主道谢,今日御花园春景正好,本王可有幸邀公主一同赏鉴?”
他主动提出,殷乐漪若拒绝便是当众驳他的面子。
殷乐漪对上母亲担忧的目光,示意母亲稍安勿躁,对赫连殊道:“襄王殿下相邀,芙蕊却之不恭。”
皇后见没能打消赫连殊的念头,便只能帮他圆下去,按住贵妃的手轻拍了拍,“也好,让他们年轻人出去赏春,留你我姐妹二人正好说些体己话。”
贵妃笑笑:“是,娘娘。”
殷乐漪随赫连殊沿路赏花,席间众人不敢轻易近身,只远远地朝他们行礼,恐扰了他们雅兴。
赫连殊时不时和殷乐漪谈论几句御花园中的花草,一路倒也不曾逾矩,殷乐漪对他的戒心便淡了几分。
殷乐漪虽在魏国皇宫住了有半年,但为免争端招惹是非,她素日几乎从不出殿,对这御花园也不算熟悉。
赫连殊看了出来,领着她在御花园中穿梭,来到一片桃花林。
此处人声远去,更是不见那些赴宴的公子小姐。
殷乐漪停下脚步,提醒道:“襄王殿下,这里似乎已经走出皇后娘娘的宫宴了。”
赫连殊打量一眼四周,见的确已无人,神情骤然一变,阴恻恻的看向殷乐漪,“芙蕊,你是不是一直在心中嘲笑本王?”
殷乐漪被赫连殊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紧,“芙蕊不知襄王殿下在说些什么……”
“休要蒙骗本王!”赫连殊猛地逼近殷乐漪,“你和本王那些侍妾一样,知道本王成了阉人便不将本王放在眼中!你见过本王最狼狈的样子,看着本王被殷骁变成了一个不能人道的太监……你定是在背地里跟宫人说本王的丑态!”
殷乐漪被赫连殊逼到假山退无可退,掩在广袖下的手指紧张地蜷缩,“……襄王殿下,芙蕊从未在人前提及过襄王殿下半个字。”
“是吗?”赫连殊古怪的笑,打量着眼前的绝色美人,从前他便对其肖想不已,如今成了阉人想得到她的欲望也丝毫不减,“既然你没有鄙夷本王,本王的侧妃去世了,本王便请旨让你当本王的侧妃,也算是全了本王从前对你的承诺。”
殷乐漪摇了摇头,委婉道:“襄王殿下还请三思后行……”
她的拒绝对赫连殊便是火上浇油,赫连殊勃然大怒的将殷乐漪按在假山上,“你果然是在欺骗本王!口中说着不在意本王是个阉人,实则心里早已不将本王当成男人!”
“芙蕊,你和本王那些口蜜腹剑的侍妾全是一个虚伪的德行!本王今日就要毁了你的清誉,我看到时候除了本王还有谁会要你!”
殷乐漪心中警铃大作,想取头上的簪子自保,可赫连殊将她按在假山上令她抬不起手腕,只得口头和他周旋,“……襄王殿下莫不是魔怔了?在此处毁的可不止芙蕊一人的清誉,襄王殿下的贤王之名难道也不要了吗?”
赫连殊皮笑肉不笑,面目狰狞,“贤王?普天之下有谁会遵一个去了势的阉人为贤王,本王的清誉早就被你们殷氏叔侄俩毁的彻底,现在本王只想一亲芳泽……”
他捂住殷乐漪的嘴,伸手急不可耐的去解殷乐漪的衣裳,殷乐漪惊惧的眸中生出泪意,不断挣扎着想逃脱赫连殊的魔掌。
可女子同男子相比,力量实在相差悬殊,殷乐漪万念俱灰,神色间流露出绝望之色,忽听赫连殊发出一声惨叫,拉扯她衣裳的手肘被一把飞来的匕首刺穿,他痛呼着捂住伤口。
殷乐漪趁势推开挡在她身前的赫连殊,眼前豁然开朗。
不远处的桃花树下立着一道颀长身影,少年郎君身着墨蓝锦袍,妖冶的白发在风中翻飞,俊美的脸庞上覆满阴霾。
他大步向着殷乐漪而来,殷乐漪抬脚向着他小跑而去。
少女鬓发如流云,鬓间一支步摇颤颤巍巍,慌乱的险些被迤逦的裙摆绊了脚,陆乩野及时探手搂她入怀,听见她啜泣着问:“你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