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寻了条隐蔽的路径来到绛清殿外,翻了宫墙避开殿里的宫人,径直来到内殿的窗外,见窗缝里露出的人影,便弓着身子朝里面唤道:“公主。”
殷乐漪循声看去,“傅都尉?你有何事?”
傅谨低声道:“我是来帮我家将军给公主传话的,三日后宫中的春日宴公主不必忌惮,尽管去就是。”
殷乐漪还不知春日宴一事,但陆乩野特意让傅谨来一趟传话,她思量一番还是颔首记下了。
傅谨传完话仍没有要立刻的迹象,殷乐漪问道:“可还有什么事?”
“公子此前得知家兄傅严罔顾军令,让公主只身上战场陷公主于危险之中,便将家兄革职,贬去军营从末等士卒做起。”傅谨语带恳求,“此事确是家兄之错,本不该劳烦公主,但我与家兄乃是同胞兄弟,不忍见他年纪轻轻一腔抱负无以施展,便只能腆着脸来求一求公主……”
从前傅氏兄弟跟在陆乩野身边形影不离,现在殷乐漪常常只在陆乩野身边见到傅谨一人,原来傅严竟是因她被贬了。
“傅都尉,你可是想让我在陆少将军面前为你兄长求情?”
“不敢劳公主求情,但请公主为家兄美言几句即可。”
“我记下了,但我不能保证陆少将军会听进我的谏言,让傅都尉的兄长官复原职。”
“有公主向公子进言,公子必定会让我兄长官复原职的!”傅谨由衷感激,“多谢公主!”
“公主……”木槿走进来。
傅谨不敢多留,行礼告辞后便匆忙离开。
殷乐漪回头,见木槿捧着新做好的衣裙对她行了礼,她抬手,“起来罢。”
木槿狐疑的看向窗外,“奴婢方才听到公主在与人讲话。”
殷乐漪食指碰唇,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木槿心领神会不再多问,将衣裙放到一旁时,无意中瞥见公主的玉指上竟有数个红痕,“公主,您的手这是怎么了?”
木槿轻轻握住殷乐漪的手,担忧的翻看,“为何有这般多的伤痕?”
殷乐漪垂首一瞧,见自己手指上果真红痕遍布,脑海中浮现出不久前在大理寺,陆乩野握着她的手逐吻的画面。
她霎时面浮红霞,将手缩进衣袖里,“我方才想事时无意中捏了手才有了这些痕迹,无事的……”
木槿点点头,不疑有他,“我去取些药来为公主擦拭。”
“不必了。”殷乐漪摇头,“……你先让我看看这新作的衣裙罢。”
木槿将衣裙铺开挂在衣桁上,“公主,三日后皇后娘娘要在宫中办春日宴,邀请的都是京中门第显赫的贵女和世家子弟。奴婢今日便特意去了尚衣局将这套衣裙取来,让公主在春日宴那日穿上赴宴……”
这样的宫宴,若是在往常殷乐漪必然是要找个借口推托的,但傅谨方才又传来了陆乩野的话,陆乩野让她不必再忌惮。
她站起来,指尖轻轻抚过衣缘上的绣花,陆乩野想她出席,要她不再如履薄冰。
她心中的诸多顾虑、牵绊、犹疑好似都被陆乩野的一句传话,打消变淡。
殷乐漪柔声:“就穿这身罢。”
“公主穿这身定能艳压群芳。”木槿说完又觉不对,“公主即便不施粉黛只穿素衣,也依旧能艳压群芳。”
殷乐漪抿唇轻笑,“何必说的如此夸张。”
“可不是奴婢夸张,公主是奴婢从小到大见过最美的女郎。”木槿情真意切,“日日侍奉在公主身边,就连奴婢也觉得自己变美了几分。”
殷乐漪在木槿额头上点了点,“我们木槿本就生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