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开始为他施针,其他人都退出去,只陈继明在房里帮忙。
傅文睿趴在枕头上,突然问她:
“先前说要聘请的康复护工,有消息了吗?”
秦音扫他一眼,“派去的人来回都要花费三个月时间,何况还要挑选,最快也要等到入冬前。怎么,你急了?”
傅文睿淡笑,“我觉得最近精神很好,不那么困乏了,也想动一动。”
他身体经过精心调养,正在恢复。
这像日夜不断地给一棵枯木灌输生机。
终于有一天,这棵枯木上长出了新芽,开始期望照日灌水,继续发芽长大。
久病之人是这样,大夫如何耗费心血,如何努力,如何断言这个病人能治好。
都不及病人自觉好转,要有用。
很多医学奇迹的发生,都是医学无法解释的。
人活着,一定是靠心力和精神在支撑,药物永远是辅助。
许是秦音日复一日的用心与坚持,终于感化了傅文睿死气沉沉的心思。
他开始为自己如何好起来而用心。
这是再好不过的事。
秦音跟陈继明对视一眼,彼此都露出会心笑意。
她语气柔和许多,“不要急功近利,还是要循序渐进才稳当,人和树木花草一样,一年四季都有个轮回。”
“等身体熬过初秋的寒苛,熬过深冬的冷峻,真正迎来初春的生机,那时候你才能大动。”
傅文睿听着她清柔话语,感受到她的耐心与用心,胸口一阵阵发热。
他不记得有多少年,秦音没有这样温柔对他讲过话。
于是轻轻阖眼,克制眼底的酸涩,态度温顺嗯了声。
*
转眼八月十五。
军政府也放了假。
纪鸿洲和秦音头次在纪公馆设家宴,秦峰和钟淮泯夫妻也受邀一起过节。
家里头一次来这么多人,长安和乐乐兴奋坏了,带着两只小奶猫,楼上楼下的跑。
整栋主楼里热闹的不行。
长安扑到纪欢颜腿上,小手揪她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