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时候儿,纪鸿洲带着章谨回来了。
秦音听见动静,撑着手臂坐起身,倚靠在架子床边的立柱上,好整以暇等着人进来。
厚重脚步声自门外响起,掺着一声低沉男音:
“送热水进来,爷要沐浴。”
话音落,纪鸿洲推门进屋,一抬眼就对上秦音揶揄带笑的注目。
他关门的手顿了下,面不改色走进屋,唇角淡勾,踱步朝她走近。
“让你担心了?”
“可不是么?”
秦音眨了眨眼,视线在他身上从头到脚溜了一圈儿。
那身衣裳别提多狼狈,头发也凌乱的,就一张脸还算干净,像是特地擦净的,除此外,左臂和左腿上还包裹着绷带。
她原本想戏谑两句,瞧他这副逃难回来的样子,什么心思都没了。
于是叹了口气,穿好鞋子站起身,走上前盯着他伤势查看。
“被狗咬了?”
“没有,小事儿。”
纪鸿洲抬高胳膊避开她手,“别碰了,脏。”
他反手牵住秦音手,又将人扶到矮榻上坐下,才清声解释了句:
“从坡上滚下来,树杈刮伤的,一点皮外伤。”
秦音,“真的不严重?”
纪鸿洲淡笑摇头,“没事儿。”
秦音便眨了眨眼,没再说什么,只伸手轻拍身边座位。
“坐啊。”
“不坐了,身上脏。”
他说着话,低头踢掉脏兮兮的布鞋,赤脚踩在地板上,又自顾自开始解衣扣脱褂子。
正这会儿,芍药和冬荏带了副官进来送浴桶。
热水备好,人都退出去。
门一关,纪鸿洲便手脚利落地将自己脱了个精光,赤条条地走到浴桶前,自己捞了棉帕打湿,开始擦洗身子。
他顾忌着刚包扎好的伤口,并没有进去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