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那?腿上的缺陷,并不支持她忽然的剧烈动作?,因此?使得?整个人都不平衡,当场就摔倒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何婉音不甘心,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打扫了将近两个时辰左右的她,发鬓已经有?些凌乱,抬起头来?的一瞬间,那?满是疤痕的可怖脸上,不难看出滔天的恨意,但同样给人一种丧家之犬的错觉。
如果?何婉音对于何致蓝母女的憎恨,是因为她母亲的郁郁而终,她给转嫁到了这何致蓝母亲身上的缘故。
但对周梨恨,却是无法用言语来?衡量了。
何致蓝的母亲只是造成了何婉音失去母亲罢了,但周梨的出现,却将何婉音的整个命运都给改变了。
致使她辛辛苦苦花了那?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基业都毁于一旦。不但如此?,身边的人走的走,叛的叛,死的死,眼下就剩下了她这样一个孤家寡人不说?,那?引以为傲的修长双腿却残废了,倾城的容貌也毁了。
什么?都没有?了!
何致蓝却不知道什么?命运,因此?不理解何婉音对于周梨这忽如其?来?的憎恨。只当她是疯了,嫉妒周梨,便?拉着周梨退开了两步:“你不要理会她,她大约是疯了!”
周梨的确没有?理会何婉音,而是看朝何致蓝,关心地问道:“你母亲可好??”
何致蓝心中感动,想着她如今日理万机,还能挂记自己的母亲,“还好?。”忍不住看了那?又被?殷十三娘按在凳子上动弹不得?的何婉音,心里还是憎恨这何婉音的:“只是被?她折磨了这些年?,身体大不如从前,气血亏损得?厉害,又不能一次大补回来?,到底还是要慢慢养。”
万幸自己这丈夫虽是个屠夫,但却是个孝顺善良的,小叔子也争气,在书院里读书时常得?先生们夸赞。
她是有?一种熬出了头的感觉,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儿忽然在街上叫这何婉音给抓住,着实给她吓了一回。
一开始她真没认出来?,这个又瘸又丑的女人是何婉音,直至对方开了口,何致蓝才确定的。
而眼下周梨听得?她这话,其?实也不难想象这何致蓝母亲的身体状况有?多差了。毕竟当初这何婉音不但将这嫡母关在佛堂里,还要隔三差五让其?放血在墨里,一起融了给她母亲抄录佛经。
要真是有?菩萨的话,不晓得?何婉音这是亲手给她亲生母亲平添了
多少孽呢!
“既如此?,你先回去吧,好?生照顾你母亲,这才苦尽甘来?呢!”便?叫何致蓝早些回去。
科举之事?,太常属一手操办,全员加班那?是近来?常有?的事?情。所以现在本来?就晚,何致蓝也就没有?多留,生怕家中丈夫和母亲担心,只朝周梨告辞:“今日之事?,再欠了周姑娘你一次恩情,若有?可用之处,尽管开口。”
她这要走了,那?何婉音似不甘一般,挣扎着想要去朝何致蓝动手。
周梨看着她在殷十三娘单手下,如同那?垂死挣扎的蝼蚁一般的何婉音,“没用的,她和她母亲往后都会活得?很好?,至于你……”今日之事?后,周梨不可能再叫她在净城司待着了。
别到时候她做出什么?投毒或是当街行凶的疯狂事?情来?。
去临渊洼和阿姊山挖矿都不错。
何婉音被?独臂的殷十三娘按在凳子上,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半张脸都贴在凳面,使得?她从脖子以下的身躯,不得?不自己来?掌控平衡,以此?来?减轻头部的压力。
但现在她眼见着何致蓝就这样走了,还听到周梨这略带着些挑衅的话,愤怒地挣扎扭动起来?。
不过并没有?什么?效果?,反而使得?她腿上被?晴儿那?个叛徒调筋后的伤处传来?一阵阵痛楚。
顿时那?满是伤疤的脸便?应这疼痛而扭成了一团,发出愤怒又痛苦的声音。
叫人听了,很是容易就产生了同情心。
但周梨和殷十三娘知道她是什么?人,她们俩的同情心可以给予猫猫狗狗,却如何都不会给她这个人间祸害的。
“你应该好?好?珍惜的,净城司愿意给你一个做人的机会,可你为什么?还不珍惜呢?”现在好?了,这么?一闹,净城司也不可能留她了。周梨一边说?着,朝殷十三娘道:“你封住她的穴道,去火羽卫那?边一趟,叫两个人送她去阿姊山挖矿吧。”
殷十三娘自是应了,甚至觉得?还有?些便?宜了何婉音,她这样歹毒的女人,应该给直接凌迟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