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合院时,日头已爬至中天,蝉鸣在老槐树上扯着嗓子叫。
刘海中闷头往屋里走,茶缸子在桌上磕出刺耳的声响,褐色的茶水溅在账本上,晕开一片深色水渍。
二大妈看着儿子脸上未消的淤青,又想起兰子刚才那死水般的眼神,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妈,兰子她……是不是真不想过了?”刘光天盯着地上的煤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他想起兰子说“好好过日子”时,嘴角那丝极淡的嘲讽,像根细刺扎在心里。
“过!怎么不过!”二大妈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窗台上的咸菜坛子嗡嗡响:
“她要是不过,当初干嘛嫁进我们老刘家?”随后转头看向刘海中:“老刘,你倒是说句话啊!”
刘海中眼睛眯成条缝,好一会后才说道:“过可以,得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
“既然她自己要回来,就得守咱们老刘家的规矩。”
“对!”二大妈眼睛一亮:“明天等她回来,咱得好好拿捏拿捏她!不能让她觉得咱们离了她就过不了日子!”
刘光天张了张嘴,想说兰子刚才在娘家替他解围,却被刘海中瞪了一眼:
“你少废话!这次要不是你窝囊,能闹成这样?”
隔天一早,二大妈就把煤炉捅得旺旺的,壶盖被蒸汽顶得砰砰响,像是在催什么。
刘光天躲在屋里擦那辆准备卖掉的自行车,这车每次看见他就心里发堵。
快到晌午时,兰子终于出现在院门口。
她手里提着个布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只是眼圈还有些泛红。
二大妈见状,故意背过身去择菜,菜刀在案板上剁得咚咚响。
“妈,我回来了。”兰子的声音有些发颤,把布包放在桌上:“这是给您和爸买的点心。”
二大妈头也不抬:“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有钱买点心?”
兰子的手僵在半空,布包上的桃酥油星透过纸渗出来,像她此刻的心情,黏腻又憋屈。
她想起昨天回家时,她妈塞给她的五块钱,让她“别在婆家受委屈”。
“妈,我……”
“行了行了,”刘海中从里屋出来,茶缸子在桌上重重一放:“知道你委屈。可这日子要过,就得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