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你是对的?”
“大重九不该执着于地方纠葛,当下兵乱国疑,就像人的身体,头脑不清晰又怎能控制得了混乱互搏的四肢?大重九应尽一切办法全心全力效力于顶层,待国稳波平,再处理那些奸邪乱民之事也不迟。”
“老友,你是不是太高看了大重九?创建的唯一初衷只是为了防止奸邪乱民,制衡各门各派少动干戈,现在却你说要放弃初衷去为高官大员鞍前马后,是端茶送水还是暖被窝?”
“你明白,我也与你说过了很多次大重九需要改变,可你与许多人我知道你与很多人崇尚传统教条,绝不会轻易妥协,我想要改革大重九,上面想改变大重九,只能推倒重来。”
“包括联合小鬼子来杀我们自己人?”
“非常之时该行非常之事,不破不立。”
“这口气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嗯,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江城报纸第一页上,汪委员好像也是这么说金陵的,照这么看,你是投了汪委员的门路吧?”
“总好过金陵那边鸠占鹊巢只会内斗算计的贼。”
木讷汉子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变化。
几分恳求?
几分不忍?
几分感慨几分决绝?
他微微低下了头,片刻之后才缓缓再开口,“相信我,等一切尘埃落定,所染罪孽我会去赎,你知道的,我已经没有几年好活,而你还有刚落地的重孙女没有抱到,你和我死斗拼杀没有意义,一起同归于尽更没有意义,不如你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结果。”
老人终于转过身来,看着比自己小近两轮却相交甚欢几十年的老友。
曾经的意气风发,如今也已两鬓斑白。
“这世上我所见之人形形色色,单说傲气傲骨,除了那自废双眼的莫闻山外,你当为最,遥想光绪十五年罢了,岁月锉平了你的骄傲,竟也有低声下气的时候。”
木讷汉子微微叹了口气,上前与老人并肩站着眺望流云,“是人总是会改变的,我是,莫闻山也一定,但不变的是信念,无关对错,但对当权者来说力量不为他的意志所控,不为他的意志所用,便该铲除,或者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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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群峰中,东北面山谷中的建筑相对较多,进出只有一线天。
谷内林木茂盛,很多房屋都依古树而建,有汉家风格,也有少民的味道,着实是片让人流连忘返的好地方。
其中有座不起眼的茅草屋。
阳光透过云层洒落,把个地中海的天灵盖照的反光像是个大灯泡。
高首坐在小马扎上悉心保养着白蜡杆枪头。
旁边一棵小桃树前站着名体态婀娜的贵夫人,她就这么看着又洋又土的高首,仿佛看到地老天荒都不腻。
“啧啧~你们俩倒有好兴致,要不我挤点时间主持主持,让你们拜了天地?”
声音充满调侃,可这里却根本看不到第三人。
对此,高首早就习以为常,他看了看不太光亮的枪尖没好气道:“你个看坟的还会做司仪?省省力气先,等会儿可有的忙,有命活下来再说吧。”
贵妇人的表情转喜为怨,她以为高首会同意的。
未知声音再次传来:“看坟怎么了?收池这门手艺又不丢人,待我寻了好苗子,还要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