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张小狗面上有些傲气,“别的不敢说,海爷跟谁做买卖都讲究个道义,他袁文侩是个啥狗东西?收古董的时候给人做扣做套,还总克扣下边的工钱,有几个会给他卖命?”
车厘子忍不住嘲讽道:“那山字头的人马怎么一直比你们海字头的多?我没留洋前都知道津门的袁文侩是安清帮的牌面,刘光海也得往后稍稍。”
话糙理不糙。
要么是袁文侩有过人之处,要么是刘光海的屁股没那么干净。
张小狗无法反驳铁的事实,只能闷头喝酒,心想人家袁文侩有钱啊,方方面面还有倭人帮衬,能差就有鬼了。
“嗯”
情报还是太碎太少,没办法穿成一条线,赵三元看向康木昂,“老康你那头有收获没?”
“有啊。”
“说说看。”
哗啦啦——
瞧着康木昂抖落出的财物首饰,赵三元无奈翻了翻白眼。
咱们最近是手头没那么宽裕了,但也不至于去赌坊刮油水吧?不怕师父知道了敲你脑壳?
“除了赢钱之外,我还听到了个传言,真假还不清楚。”
康木昂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张小狗的表情变化,看样子是话不太好张口。
“没事康哥,你有啥说啥,我嘴还算严实。”
“据说你们海字头里面有高层在袁文侩那欠了好多钱,是谁我不清楚,有几个我也不清楚。”
“不会吧?”张小狗表情仿佛吃了苍蝇屎般,“我们有领导在袁文侩那欠了大笔赌账?没道理啊,海字头又不是没有管辖的赌坊,闲着没事去袁文侩那赌钱?脑子进自来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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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木昂叹了口气,“我这么一说,你这么一听,反正是流言蜚语,大有可能是假的。”
这件事如果是真的,想想就知道影响有多大。
两个字头互相视为死敌,自己人却跑到对面当送财童子,几乎等同于吃里扒外,谁能保证不是耗子搬家?输的钱几几分账?
“秀才你回来的比他俩都晚,应该也有所收获吧。”
“没错,而且还不少。”吕秀才轻声道:“在津门电报局附近有座梨园会叫素萝园,是个喝茶听曲儿的地方,开业不过两三年,但生意非常红火,你们可知道为啥素萝园在津门会异军突起?”
张小狗亲自为吕秀才斟酒,“是因为他们的东家纳兰容错吧?不止是东家,还是台柱子,多少外地老板慕名而来,一连听十场八场都不腻,想必是纳兰容错技艺很高吧?”
吕秀才摇了摇头,“我没听过,或许吧,纳兰容错本身唱得好,但在我看来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
“啥?”
“素萝园下边打了生桩。”
这句话一落地,酒桌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凝固。
除了张小狗,其余包括车厘子张林义在内,表情都格外冷峻。
他们明白此法究竟是何等残忍、恐怖的人造风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