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是一段铁轨。
数里开外便是奉天火车站。
远方肉眼可见有辆火车冒着浓烟在快速靠近,车头处的灯光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赵三元与无头绿铜就倒在铁轨的枕木。
那辆千疮百孔的电车稍微幸运一些,没有停在火车行进的路线上,跟随的几辆军用卡车此时也猛踩刹车,士兵们鱼贯而出。
但在他们眼中的那只无头怪物依旧没有死还在疯狂挣扎,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头皮发麻。
“接着!”
李晚菘冲出电车时,已将随身步枪挂装好刺刀丢向赵三元。
能不能一锤定音就看这一把了!
急速行驶来的火车越来越近,车头处的驾驶员已经发现了前方异常,可想要停下火车谈何容易?只能不断鸣笛示警赶快离开。
赵三元率先爬起接住步枪,刺刀狠狠将腐烂的无头绿铜扎在原地,入土极深。
正想赶紧离开铁轨时不料脚下一软,因脱力导致的眩晕在这一刻格外致命。
嗷嗷叫的火车仅剩下不到五十米,放个屁的功夫就能转瞬即到。
无头绿铜本能的想以纯粹的力气挣脱开扎在身体上的步枪,怎料刺刀卡在铁轨与枕木的缝隙中,首次尝试竟没有彻底脱离。
这么一耽搁,无头绿铜已经没有时间去尝试第二次,巨大的火车头近在咫尺!
电光火石之间,冲来的李晚菘扑在赵三元的身上。
轰隆隆——
两人堪堪躲开呼啸而过的火车头!
漆黑的庞然大物带着千钧之势冲过,硕大的一对对钢轮对着无头绿铜无情碾压,好似绞肉机般,每分每秒都有碎肉飞溅。
赵三元和李晚菘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一点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都得跟无头绿铜陪葬!
“太拼命了吧小李子。。。。”
“你比我这个吃兵饷的还拼命,莪怕啥。”
“唉,我还不是为了你四叔李冬至?妈的说来话长就不说了,我的意思是你就不想给你爹报仇?”
“都说了,当时的炉钩子是我捅进我爹胸口的,跟你没关系。”
“行吧,不管咋说我欠你个情,以后想让我帮什么忙直接说,刀山火海你随便吆喝。”
“暂时没有,等我想起来再说吧。”
当这列火车远去后,两位年轻人互相搀扶着起身,眼前这截铁轨到处是烂泥碎肉,无头绿铜死的不能再死,哪怕蕴含再多的煞气,碎成这德行也得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