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莲心情忐忑。
即便如此,还得嘴硬问一句。
“少师大人,您这是在审讯下官么?”
蓝昭欣然点头,笑道:“不然呢?”
“杨大人,你和吴家的关系无需多说,和吴清正那糟老头子,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至于你背后的靠山是谁,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担任浙江左布政使以来,走私、倭寇、海盗愈发猖獗,这次还闹出了乌香一事,作何解释?”
杨光莲坦然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下官也是人,能够管好民生之事已属实不易,实在难以兼顾全局。”
“民生?你还好意思说?”
“就不说其他地方吧,台州那么多百姓,都逼得要举族迁徙了,这就叫做管好了民生?”
“你也无需解释,本少师派人查了一下,台州过半田亩,都在吴家及其附属势力的名下,这么多年来你难道没有半点察觉?”
所有关于杨光莲的罪证,就在蓝昭身前的书案上摆着。
此事辩无可辩。
只见杨光莲主动摘去乌纱帽,眼神中却带着轻蔑。
“蓝昭,你的父亲是凉国公,我的父亲不过一介穷书生。”
“即便如此,如果你真正站在我的位置上,也未必能比我做的更好。”
“你只是有个好爹而已。”
蓝昭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你们这帮人,怎么一走到绝境,就爱拿家世说事。”
“最起码,本少师没真正做过鱼肉百姓的事。”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懂了吗?”
杨光莲讥诮道:“你在陕西杀的那么多人,难道没有百姓?难道没有一个人是冤屈的?”
“那还真没有。”蓝昭说。
株连法的存在,自然是有着他的道理。
就拿眼前的杨光莲来说。
主政浙江三年,他的亲朋好友们,利用其手中权力大肆敛财,若是依照那些贪墨者的说法,这些人全部都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