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有可能是……”
她手指举起来,“你看,是向公公。”
又一辆牛车缓缓驶过来,向忠坐在上面,看到冯蕴拢了拢帽子这才龇牙笑着,拱手招呼。
“小人见过王妃。”
冯蕴视线后移,看着那辆装货的牛车。
“向公公怎么来了?”
向忠用袖子抹了抹脑门上,和善地笑道:“世子吩咐小人办来的年货,刚拉过来。”
他说得理所当然,冯蕴有好片刻没有吱声。
阿楼却是恍然大悟一般,瞪着眼睛道:
“河边那个庄子,是世子买下来的?”
向忠行礼,“正是。”
那个庄子的原主人,早在战前就举家南迁,搬走了。后来有人买下,开始找匠人修葺,扩房建宅,村里人好奇去打听过,只知道主人家是从云川来的……
可没有人想到居然是云川世子。
冯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含笑不语。
向忠大概也替自家主子感到尴尬,见牙不见眼地笑了笑,替他找个台阶下,“今年的雪下得特别大,路都封堵了,世子回不去云川,只能留下来过来了。花溪村热闹,嘿,热闹。”
又低头拱手作揖。
“小人先行一步,王妃,告辞。”
向忠跃上牛车,灰溜溜地走了。
小满看着车屁股,噘起嘴哼一声。
“世子干嘛阴魂不散,非得跟着女郎?”
冯蕴看一眼那个与长门只隔一条小溪和树林的庄子,很难不想到淳于焰当初说的那些话……
因为此人常不正经,冯蕴从来没有把他那些调侃之言往心里去。可是,从春酲馆到花溪村,淳于焰的用心,就差写在脸上,昭告世人了。
她皱眉,“走吧。”
坐车进安渡城门的时候,又遇上好几拨举家搬迁的人,衬在年节的热闹上,不那么显眼,可冯蕴心里却好似沉了一块大石头,不那么轻松。
玉堂春尚在营业,冯蕴去集市上逛了一圈,买了些年货,带着人过来吃饭。
店里食客不多,文慧在跟两个伙计说话。
炉子里烧着炭,很暖,衬得屋外温度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