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恨傅凛知,可指尖凹凸不平的伤疤,却让她产生了一丝动摇。
如果不恨,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
虞甜眼里闪过一抹恍惚,把匕首刺进他胸膛的那一刻,她在想什么呢?
她回想起自己那双漠然的双眼,里面的情绪并不是单纯的恨,似乎还有更复杂的东西。
可她无论如何也窥探不到了,好像隔了一层薄薄的纱,再往里一步就能揭开,可她只能止步于此。
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虞甜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恢复那段记忆。
她感觉到掌心下有力的跳动,如同抽丝一般,心脏织起了一张名为惆怅的网。
她在这样复杂的情绪里生出困倦,慢慢睡去。
等她呼吸平稳后,本应该睡着的傅凛知却慢慢睁开眼,幽深的眸定定注视着她,很久,很久。
他抬起手,拭去她眼角的一滴晶莹。
就这样吧。
*
次日虞甜醒来,已经不见傅凛知的身影。
她听着拂月说:“陛下走时留了话,说欠娘娘一个条件,可以随时来找他。”
拂月说完,就见自家娘娘弯眸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的模样,如同春日被风吹的起皱的湖面,也像千树万树的梨花一夜绽开,直让看的人,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虞甜稍稍敛了笑意,唇角依旧轻轻勾着。
她开口:“你去帮本宫备好纸墨笔砚。”
拂月依言去准备。
虞甜坐在案前,望着空白的纸张,缓缓提笔。
她的字并不算漂亮,甚至算不得工整,只勉强能看。
却是一字不漏,将从傅凛知那里看来的名单全默了出来。
虞甜盯着这上面的名字半晌,转而拿起了另一张纸。
*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进了养心殿。
“陛下,这是从坤宁宫截下的信鸽。”
傅凛知抬眸,季明轩上前两步,慢悠悠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筒,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递给傅凛知,轻笑一声:“表嫂动作挺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