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着眉:“太医院上下加起来一百多号人,不知道容嫔得的什么病,竟是连一个御医都找不出来。若是宫里的太医这样没用,依本宫看,太医院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在后宫,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太医,他们若是在你的药方上动些手脚,会让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淮安大长公主明知道这一点,仍是拖了整个太医院下水,反正罪魁祸首是容嫔!
“姑母,男女有别,容嫔生性害羞,不愿意让太医来瞧……”
皇帝没想到淮安大长公主会先一步发难,强压住怒火,向淮安大长公主解释。
殊不知,皇帝的话却是捅了马蜂窝。
“历朝历代,无论是后宫嫔妃,还是公主们,本宫还没有听说过连御医都要避讳。怎么,就只有陛下的容嫔才冰清玉洁吗?”
淮安大长公主气得不轻。
“还请姑母息怒,朕不是这个意思。”淮安大长公主扣下来的帽子太大了,皇帝只能收敛了怒火。
“大长公主殿下,都是嫔妾惹出来的风波,嫔妾这就给大长公主殿下磕头赔罪!”
看着淮安大长公主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齐若姝咬了咬牙,掀开被子,不顾病体,直接跪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她娇躯颤抖,似乎下一刻就会支撑不住地昏过去:“陛下对您一向都很敬重,若是能够消除您对陛下的误会,嫔妾就是死也甘愿……”
齐若姝说完,抬起一张莹白的俏脸,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潸然而下。
她咬着唇,似是在强忍泪水。
皇帝竟是在齐若姝身上看到了几分陈雪柔的影子,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
若是明月当初也能如同容嫔这样柔顺;若是雪柔当初也能如同容嫔这样懂事,自己跟母后、跟太子绝不会隔阂重重;二郎也不会养废,三郎也不会流落民间了。
齐若姝能够骗过皇帝,却骗不过殿里的其他人。
淮安大长公主看着齐若姝这副妖妖调调的模样本就眼睛刺痛,偏偏,还有个皇帝不辨是非。
“容嫔,你还病着,快回榻上躺着。”
说完,皇帝亲自扶起了齐若姝,竟是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上,如同捧着珍宝似的。
太后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皱了皱眉。
皇帝对此却毫无所觉,他的目光透出一股不耐之色:“姑母也看到了,容嫔温婉柔顺,您的几句重话就能让她诚惶诚恐。朕不希望,姑母听了几句谗言便来针对容嫔……”
这下,就连安王都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无人留意,容嫔借着皇帝的遮挡,投向沈云绾的目光充满了示威。
“父皇,姑祖母有她自己的判断力,又怎么会被别人的想法所左右?”
沈云绾说出了自踏进大殿后的第一句话。
皇帝如同剑芒一般的眼神扎在了沈云绾的身上,像是要把她戳出一个窟窿。
“太子妃,朕还没有罚你抗旨不遵之罪!”
“父皇,容嫔恃宠而骄,不懂尊卑,不知进退,竟妄想让儿臣屈从于她,儿臣身为太子妃,绝不能接受父皇的乱命!就算父皇要治儿臣抗旨不遵之罪,就是儿臣被缉拿到了大理寺,父皇也休想逼儿臣就范!”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