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还在说:“我只陪你最后一次,你若是还不肯听话,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此时见我状态不对,江枫的手伸了出来,可能是怕我抗拒,只一半辄返:“迟枝,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只是我妥协了。
少年消失了,我听见我的声音在破碎的哭腔中格格不入:“准备手术吧。”
陈医生松了口气,江枫则激动得再度伸出手,握住了我的:“好!”
9
我住院了。
江枫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推去了所有不重要的工作,专心致志的陪我。
他不知道的是,我在看着他削苹果时,想的是从前他忙于工作的样子。
忙着开会忙着做方案忙着接待客户,好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巴不得工作一样。
原来他不是不能解决问题,而是不想。
可怜我真心体谅他工作辛苦,每每等他到深夜。
原来只是不想回来罢了。
我心安理得地接受江枫对我的好,就像热恋时那样,不过是有钱没钱,无爱有爱的区别罢了。
在手术准备期间,他给我准备了一个轮椅推我出去晒太阳。
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我半眯着眼睛看极蓝的天,和纯白的云,叹了一句:“今天天气真好。”
有一朵云,很像猪猪侠。
少年发现了这一点,立即兴奋地让我拍照:“迟迟你快看天上有头猪!”
可是江枫甚至没抬头,他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目光,低头匆匆跟我告了个别:“我突然有点急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不好?”
我淡然一笑:“好啊。”
然后随着他急切的步伐跟了上去。
心想到底是什么突发事件让他这么步履匆匆,连身后有个人跟着都没发现。
少年在一旁咒骂:“这狗东西肯定没安好心,敢再搞个什么幺蛾子咱就弄死他!”
被他这么一打岔,刚刚略有些沉重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是我魔障了,他江枫如何,又关我什么事呢?
心里想着这一茬,连撞见余棉时也不觉得奇怪了。
那个姑娘在妇产科外走廊的椅子上掩面低泣,她的头就靠在江枫的大腿上,双肩一耸一耸的。
这是个危险距离。
有个看不过去的大姐开始指责江枫:“你这个小伙子是怎么回事?让老婆一个人来产检?哭成这样你都不哄,还算不算是个男人了?”
江枫没解释他不是余棉的丈夫,也没解释余棉不是他的老婆,他也没低头,冷硬开口:“你先回去再说,我让家庭医生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