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檀的哑光质地,低调深沉的在那唯有的昏暗灵灯下依旧清晰,而那大袖却掩映不住那大刀阔斧篆刻的字迹。
‘妻…生西莲之位’
我见过那供奉在青丘堂庙的先祖,也熟络灵位书写大抵的那般格式…
牌位上却独独缺了中央的那个名字。
或许历年了许多载之后,我才真正明白了那是的那个无名之位代表着什么。
未写你,只是你…
便只有你。
无论换过了多少个身份,多少个名字,多少幅面庞,却仍旧吸引着我的眼睛。
‘我曾千万次降生,便拥有千万个名字’——
可心里所思所念那人依旧是她,凋融的雪再也不会回到那场冬日的夜了。
我那时心头只是一阵发酸,说不清道不明,仿佛心头如外面一般,也淅淅沥沥下难度极夜的骤雨来,怀中抱着的锦被盖在那尚不知觉的男人身上,我像是逃离般地匆匆离去。
却不曾注意到自己踏出房门出遗漏的半梦低喃。
‘我很想你……’
‘…很想……很想……’
‘……我是……最…没有立场……能救你……’
‘…好嫉妒……嫉妒…他们…’
‘…阿岑……’
‘……我妻……’
‘……’
‘……抱………歉…’
‘……’
我只知晓那夜口口声声说着往日不悔的男人,其实终是后悔了。
心口不一。
却好似再也不能改变什么了。
闲堂的扶柳被打落了一地的柳絮,第二日的天光湛明,便又是如往常一般,如百年一般的春。
而那夜的第二日清晨,我收拾了那散乱孤亭之中的杯盘狼藉,同时收起的,还有一条浸满湿痕的枕巾。
可人人都道,神祇无泪,我也曾那般以为——
只因他应当撑起的,是整个世事苍生。
竹粉翻新箨,荷花拭靓妆——
断云侵晚度横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