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永远永远都想不明白了。
什么天下之爱,君王之道…都是自己骗自己的小把戏,其实走到这般地步,无非都是戏,也无非都是那份他割舍不下的利罢了。
‘零随!’
‘…快走!’
‘零随?’
‘孤与你赔礼…白日间不该对你如此言语。’
‘零随…’
‘人界这等粗制滥造之物,你倒也看得上眼…若是喜欢,孤回去赠你个千八百支的,倒也未免不可…’
‘零随。’
‘你有什么愿望么?’
‘愿望?’
‘…你祈神倒不如求孤来的方便快捷些。’
‘阿随…’
‘若有一日…我孑然一身,没有那些的叁媒六聘,也没有足以令人荣光的身份,甚至没有可以保护你的灵力…我的阿岑,你可愿嫁给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废物?’
‘……’
那一场场幕幕乍现,还有那寒漠枯枝的雪地,末隼街头的出头,开云河畔的花灯…不周山下那场初雪中,两人漫步于雪下的白头,漫长得好似走到了时间的尽头——
他道:
‘生同衾,死同椁’
却终究…终究只是一场戏。
‘阿随,何谓生死?’
‘万物更替。’
‘之后呢?’
‘万象更新。’
她伏在他的背上,那漂亮的琥珀眸转过头,发丝间夹杂的雪色好似将他的头发都染成了天地一色的雪白,那双长眸却澄澈得像是初晴的太阳。
雪后初霁。
他朗朗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