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谢景随五指一松,扬手将蓝色针管抛开,在岑清的眼前砸到了落地窗上——以一个弧度极高的抛物线。
“啪!”
玻璃碎裂开,里面的蓝色溶液直接飞溅在落地窗上,凄惨地蜿蜒流下。
清亮的瞳孔骤缩。
“我是来销毁最后这一批解药的。”
耳畔是谢景随温和的声线,却像毒蛇绕颈一般骇人。
“恐怕不能送给清清了。”
他眯了眯眼,感知着掌心的腰颤得越发厉害,嗓音越发愉悦,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虽然,原先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岑清没有听出来,倒是很有脾气地往后挣了挣,不叫人抱紧他。
“为什么?”
他不理解。
“我也想问。”
谢景随音色发冷,随着每一个字落下,身边的空气仿佛降温一样,岑清坐在男人的大腿上都感觉周身寒冷。
“为什么清清不听话,不在家里好好待着,非要跑到这里……被弄了那么多次。”
他钳着岑清的下巴,狭长的黑眸翻涌着淡漠冷酷的情绪,“不是很怕丧尸么?”
至此,谢景随终于露出了森冷逼人的态度。
他几乎要嘲讽当初救了岑清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把这个干扰他行动的“幼年竹马”引到丧尸面前,又在看到那张蕴着泪光的漂亮脸蛋的时候,鬼迷心窍地把人又救了起来。
好吃好喝地供着他,让他乖乖在家待着,不要被外面吓到。
——都决定好了以后养着这个H市唯一生还的人类。
明明娇气又怕死,嘴巴嫩到亲一下都要破皮。
还敢硬着头皮来万物生找死?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里面自然也夹杂着他对无法控制自己心情的恶气,因为——在看着岑清眼睛的时候,他竟然还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居然凶他。
岑清自然被凶到了。
他质问的气焰一下子消了,眼眶里却浮起水光。
“你干嘛凶我……”他抿了抿唇,“你、你不在家……我来找你呀……”
委屈又软乎地把副本栖身地称之为“家”。
说的好像是谢景随和他组成的小家一样,字眼飘乎乎地挠到人心口里,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蹩脚的回应不知道有没有被相信。
掐握着脸颊的力道轻了大半,又在柔软的肌肤上磨了几下。
谢景随那双眼睛依旧很冷,岑清被他眼角开裂的青色眼珠吓得心尖颤颤的,脸颊两侧的指痕白印边缘泛着红,眨了下湿润的睫毛,绵呼呼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