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南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张延登脸色红润语气激动的拍着座位旁边的茶几说道:“这群贼寇不仅惊扰我大明的祖陵还屠戮我大明的良民,如若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这帮贼寇还真就当我大明无人了!”
“我南都有兵二十余万,今年又新练了三万精兵,此次出击江北连战连捷杀的那贼寇尸横遍野,我看是该再继续发兵过江,一举将那贼寇给赶出江北!”
这一江之隔那就是一个天然的信息茧房,哪怕是身为南都察院总宪的张延登因为不是军事系统的官员,也被困在一个信息茧房里面。
这南都方面几乎每天都有捷报传来,这些捷报不是收复那座城镇那就是砍了多少贼寇的脑袋,简直赢的做手术都不用打麻药了。
这些捷报那也确实是真的,因为这江北战场这段时间存在着拉锯情况,就比如那滁州的全椒县,官军与贼寇之间反复争斗易手超过三次。
但这南都的军事部门只将夺回城池的胜仗报出来,不将丢了城池的败仗报出来。
所以在这南都的官绅百姓们眼中,大明王师此时在江北地区暴揍那帮西北的流寇。
但知晓内情的南都军事官员非常的清楚,双方目前只是处于一个拉锯的平衡状态,但现在铁贼大军抵达巢县之后,这个平衡即将会被打破。
虽然南都方面的还有不少预备队没有动用,但是这南都的军事官员非常清楚,就这些虾兵蟹将定然不是铁贼的对手。
那一帮不明真相的南京官员听到张延登的话后,一个个都要求范景文发兵过江击贼,甚至有的官员还主动请命充当监军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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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这帮南都官员沉浸在王师发兵过江大破贼寇的美梦之中时,淮扬镇的巡按御史张任学却给这些人浇了一盆冷水。
只见这张任学语气阴不阴阳不阳的对这一屋子官员说道:“诸位,先别高兴的太早!”
“贼寇虽然是乌合之众,但是贼寇多而我官军少,目前官军虽占上风,但是如果没有援军投入的话,这优势顷刻之间就会变成劣势。”
这张任学就差把江北的真实情况给说出来,但为了避免引起南都的恐慌情绪,所以张任学也只能是如此委婉的说道。
紧接着张任学看向那范景文说道:“范司马,泗州虽是淮扬镇的防区,但离着南都更近一些,,这泗州护陵卫军不堪大用,营兵仅止副将王佐才部两千余人。”
“如今这回、闯诸贼与我刘良佐、阎雄等部官军正在滁、泗之间鏖战,万一这泗陵有失,我等诸位可就是大明朝的千古罪人了!”
“还请范司马迅速发兵北上护卫泗陵以防有变!”
这老朱家在凤阳府有两个祖坟,一个是凤阳府城附近的朱元璋父母的祖坟,另一个就是这泗州(今淮安市盱眙县)的朱元璋爷爷往上几代祖宗衣冠墓。
这朱元璋的祖籍就是这泗州,他爷爷及在往上的祖宗都是生活在泗州,到他爹那一辈才迁徙到凤阳去的。
所以在朱元璋得天下之后,他在泗州又为他的爷爷往上的几代祖宗修建的皇陵,并设置了一个护陵卫所。
今年年初贼寇们刨了凤阳祖坟之后,朝廷鉴于泗州卫军不堪大用的实情,于是就在泗州设立了一支护陵的营兵部队。
这凤阳巡抚朱大典瞧着贼寇都从他的防区窜到了庐州府以及滁、和、江北等地还要派刘良佐部到滁州参战。
其主要目的就是害怕这帮贼寇去靠近江边的泗洲再刨一会朱家的祖坟。
要不是铁贼的主力当时还在颍上县一带继续威胁着凤阳,这朱大典都想亲自带着淮扬镇的主力前往泗州护陵。
这回张任学来开会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求南京这边派兵去保护泗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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