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躲在门板背后偷听的虫群们相互对视,那一刻眼底的情绪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毕竟来自妈妈的巴掌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羞辱和疼痛,而是实打实的亲昵和奖励。
紧贴着门板的乌云舔了舔发痒的牙尖,轻声道,“便宜祂了。”
“……旦尔塔是来真的,还是装可怜?”迦勒拧眉,一向说话带刺儿的他喃喃道:“会不会吓到妈妈?”
“妈妈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歌利亚眯眼,视线透过创始者号上新换的门,眼底闪过深思,“旦尔塔那家伙……不像是装的,但也不全是真的。”
伽斓:“什么意思?”
歌利亚轻“啧”一声,“始初虫种,可没那么容易发癫。”
在歌利亚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门之隔,被这一巴掌打怔愣的旦尔塔则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青年。
阿舍尔没怎么用力,这巴掌落在皮糙肉厚的怪物身上也不怎么疼,就是听着声音脆了点。
于是,在朦朦胧胧的血雾之间,旦尔塔被蒙蔽的视线里,似乎终于凝聚出了某些祂日思夜想的轮廓。
祂张了张唇,讷讷无言。
“清醒了?”
跪坐在始初虫种不成人形的腰腹之间的阿舍尔冷声开口,另一只还停留在怪物胸腔里的手掌则缓缓抽离,甩开了黏腻又滚烫的血肉。
旦尔塔发愣,“……不是梦?”
“要不我再打你一巴掌感受一下,到底是不是梦?”阿舍尔蹙眉。
“好。”
“什么?”
“我说,好。”
阿舍尔握着的拳头紧了紧,没忍住提高声音道:“旦尔塔你有病是吧?一会儿让我杀了你,一会儿又主动要求挨巴掌,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些爱好?”
“只要妈妈能出气就怎么都好。”
仰躺在地上,任由小虫母在自己身上发飙的怪物伴随着视线的聚焦,里面装满了纵容。
祂甚至在清醒后只敢小心翼翼地把手掌悬空在两侧,似乎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而握住虫母的腰。
——祂忍耐着自己下意识的渴望。
阿舍尔深呼吸,他按下心里怪异的恼怒,伸手捏着旦尔塔的下巴,连带着指腹都掐红了,可躺在底下的怪物依旧一副“您做什么我就接受什么”的逆来顺受样儿。
心里更窝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