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桌案到地上,无数张完成或未完成的情诗、情歌、情曲。
字迹潦草,像是难掩心中的狂躁。
但字里行间都是几乎溢出纸张的爱意,压抑或难以启齿的浓烈爱意。
十六年,我和朋友没人发现他对她的私心,也没听他提过她的名字。
竟不知,多年枕边人还深爱她人。
我身体微微发抖,毫无意识地向后倾去,踉跄撞到桌子。
桌案的抽屉滑落在地。
一个粉色丝绒盒吸引我的目光。
宋文瑾每次出差都会带着,但从不让我碰。
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张大白兔奶糖的糖纸和两个发夹,其中一个已锈迹斑斑。
不用去猜都知道这是谁的。
我亲自设计打磨的结婚戒指,他嫌高调从来不戴。
顺手拾起一本皮质日记本,我翻阅起来。
原来宋文瑾在刚转学来的时候,就被施晓然的回眸一笑折服,偶然一次他被校霸殴打,施晓然出声阻止让他彻底死心塌地。
有关于我,不过寥寥几笔仓促带过:
“新同桌很殷勤,比不上她。”
“……”
“恋爱了,她家供我念书。”
“……”
“结婚了,欠她的。”
房子的阳台窗户被水泥墙封死,密不透风,就像他对她的爱永久被压抑。
我在黑暗中无声哭泣。
再次去警察局,我要求警察们告知我宋文瑾当天的目的地。
隔壁省份,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小区,记忆里似乎施晓然住那。
新来的女警察帮我办了一堆申请,最后手机作为遗物被我带走。
我看到他和施晓然略显暧昧的聊天记录,还有他未来得及发出去的一句话:“施施,我只想放下一切好好爱你一次。”
其实看完这些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会因为经受不住背叛而崩溃,但最终只是将他们的聊天记录翻来覆去地看,一言不发。
再次摸上小腹,似乎感知到我的悲伤,小小的孩子抽搐着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