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这么喜欢黑暗?”他依从了,白牙在月色中一闪。
“我不喜欢黑,我最讨厌黑。”她感觉双手在颤抖。稳住!
“那为什么不开灯呢?”
“在黑暗里,我比较勇敢。”
“见我也需要勇气吗?”他向她跨近一步。
“你不要过来。”蔚蔚连忙阻止他。
张行恩立即止步。他几乎可以看见她慌忙的表情,她语音中,有一种紧绷的情绪,让他觉得隐隐不安。
“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我我有话跟你说,你只要听我说完就好!”她吞了下口水。
这情况还真是莫名其妙到极点,于公,她当然没有立场命令他这个上司;于私,他们也没有足够深厚的交情,干这种夤夜相会的事儿,可是,他也不懂,自己为何对她就是有用不尽的耐心。
“好,我听。”他舒适地倚靠著门旁的矮柜,两只手盘抱在胸前,一派怡然由自得。
看见他这么配合,蔚蔚反而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找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来不知道我要什么!从小到大,没有任何特别的人事物让我渴望过。”顿了一下,她用力摇摇头。[不对、不对,我曾经渴望过嗯一些束西,不过和你没有关系,而且那个时候,你也不认识我,所以也就是说总之”
她又语无伦次了。
张行恩用手抹了一把脸,警告自已不能笑出来。
他可以感觉到,蔚蔚今晚想告诉他的事情,对她具有很强烈的重要性,他一笑出来,说不定又会把她给惊跑了。
她曾抗议过,他以[可爱]来形容她,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慌乱无措的模样,有多么可爱!就像小女生站在仰慕的男生面前,总是说错话,做错事。
“你在笑我!”她突然停住。
“我没有。”他眼也不眨地否认。
“有,你在笑我,我看到了!你的牙齿一闪一闪的!”她伤心地指控。她正在努力对他诉衷情,而他,居然在笑她
“没有,一闪一闪的是我的手表,你看!”他故意把持著下巴的手翻转一下,让她看见表面的闪光。
“噢!”
撑了半晌,她彷佛泄了气的轮胎,满腔亢奋垮了下来。
“你一定觉得我像个傻子,或者疯子,说话做事一点道理都没有。]她垂下榛首,两络发丝如同心情指标,泄气地飘动。
趁她防备心稍低,张行恩不动声色地移至她身畔,与她挨靠著同一面墙壁。
“我不会。每个人都有他独一无二的特色。”
“我的特色是像个疯子?”蔚蔚又抗议地抬起头。
忍不住了!
低沉如醇酒的笑声漫出了他的唇间,洋溢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