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京都,宋矜瞧见道旁挤满的百姓,傅家人当街嚎哭。
翠微书院的学生振臂高呼,又被官兵推搡驱逐。
宋矜心焦火燎地放下车帘,吩咐道:“绕路。”
她话音刚落,远处的人群便朝着她涌过来。几乎是眨眼?之间?,街道迅速被堵住去?路,翠微书院的学生争夺车夫的马鞭。
道路本就湿滑,马匹又受惊乱撞。
霎时间?,便有好几个人被撞翻,险些被马蹄踩到。
一时间?,整条街道乱做一团。
马车被人群堵在路中间?,没有办法再往前。
“宋娘子。”为首的男子毫不畏惧,死死抓住车辕,嗓音几乎嘶哑,“你的父兄因为谢敛而蒙冤,你难道毫无动容?谢敛自己都承认了,他污蔑宋阁老,你为人子女,难道没有丝毫的愧疚?”
车帘被冷风吹起?,宋矜踉跄扶住车壁。
猝不及防,她便对上对方的眼?。
男子双眼?赤红,高声道:“你若是一味相?信自己的夫君,对父兄的冤屈不管不顾,未免枉为人子!”
宋矜的头猛地撞在车壁上。
她心口一阵发紧,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知?道父亲的案子有内情,怪不到谢敛头上。但章世伯去?世了,傅澄江也死了,这一切都和谢敛脱不了干系。
想到章永怡和温夫人,宋矜心如刀割。
她只觉得思绪混杂,没有办法回答男子的话。
宋矜抿唇,只低声说道:“你们若是要给章世伯伸冤,该让朝廷调查裴农是否叛国投敌,而不是找我说这些没有用的话。”
“你是宋敬衍的女儿!你的父兄被谢敛冤死了!你说我找你说没有用的话?”男子冷笑道。
宋矜看他一眼?,没有解释。
耳边哭嚎声越来越大,读书人着缟素麻衣,烧着纸钱祭奠章永怡和宋敬衍。
看着满地白花花的纸钱,宋矜眼?眶干涩。
“我父兄的事……”宋矜整理思绪,几乎是镇定地说,“我会调查清楚,不需要你来教我。”
“谢敛残害忠良、杀人无数,这样罪孽深重的人,还请宋娘子早日割席。”
不止是男子看着她。
道旁的百姓也都看着她,仿佛期待她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