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讪讪地道:有些事,确实想赐教。
张安世毕恭毕敬的样子,随即道:今日……内千户所,搜了贼赃,此后……
张安世一五一十地将锦衣卫的事说了,没有一丁点添油加醋的成分,毕竟这是关系到自己的事,添油加醋影响到了姚广孝的判断,这就是作死!
姚广孝微笑道:你是想询问陛下对此的看法吧
张安世便道:哎!陛下实在太圣明了,就是我太愚钝,他交代的话,我有些听不懂,不知陛下这是何意
姚广孝很直接地道:就是让你去办的意思。
张安世又道:可是……要办这样的事,宫中不过问是什么意思
姚广孝深深地看了张安世一眼:不过问就是不过问啊。
张安世却是怒了,瞪着姚广孝道:我回去将烧舍利的炉子拆了,从此以后,一拍两散,不,我明日去栖霞寺烧舍利出来,要烧得比鸡鸣寺好十倍。
姚广孝连忙道:安南侯不要动怒嘛。
张安世气休休地道:我赤诚相待,你却和我卖关子,你知道为了烧炉子,我给你捡煤,累得我腰都直不起来吗那炉子的火也是我吹的……我……我……
姚广孝道:其实陛下的意思很简单……纪纲已经无用了。
张安世道:陛下的意思……是纪纲要垮了早说呀,那还卖什么关子,陛下下一道旨意,纪纲不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吗
姚广孝奇怪地看着张安世道:谁说陛下要亲自弄死纪纲
张安世道:可你方才说……
姚广孝微笑道:弄死了纪纲,锦衣卫怎么办没有锦衣卫……陛下在宫中,就等于是没有了眼睛和耳朵,一个人怎么能没有眼睛和耳朵呢纪纲就是陛下的耳目,虽说这耳有些背,视力也比较浑浊,可总比没有的好。
张安世深思起来,口里下意识地道:这样说来……陛下是想弄死他,又不能弄死他。
不!姚广孝道:陛下只是想找一个新的耳目,将这纪纲,取而代之。
张安世恍然大悟,随即就道:找到了吗
姚广孝叹道:陛下乃是雄主,他身边的军将,都是跟着他一道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他不喜的是那些纸上谈兵之辈,所以从锦衣卫而言,他不喜欢夸夸其谈和纸上谈兵之辈,要找这么一个人……可不容易。
张安世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姚广孝道:除非有一个人……可以证明自己可以执掌锦衣卫,彻底地将纪纲取而代之,将这南北镇抚司,治得服服帖帖。
张安世惊诧地道:我好像明白了。
姚广孝道:所以陛下才说,这是你自己的事,他不过问。你听说过养蛊吗
他笑了笑道:所谓养蛊,便是将所有的毒虫装在一起,让他们自相残杀,只剩下那最后一个毒虫活下来!而活下来的那毒虫,一定是天下最剧毒的蛊虫!
贫僧没有消遣安南侯的意思……也没说你是那蛊虫,只是陛下的意思……大抵就是如此……他的意思是,在锦衣卫内部,那个彻底把持锦衣卫的力量的人,谁能整死纪纲,谁就是最后活下来的那一只蛊虫……至于怎么解决……那是这个人的事,陛下不会过问,也不会帮衬,他只是旁观者。
张安世乐了:原来如此,害我想半天,吓我一大跳。
姚广孝微笑道:我若是安南侯,只怕也要吓得睡不着。
张安世讶异地道: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