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孤零零的在此,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了。
小六儿在旁麻利地开始捡煤,一面道:你瞧,这煤便好……那一块就不成……
…………
三个时辰之后,张安世的车马抵达了煤场。
他一下车,便有数十个模范营护卫围了上来。
工头远远一看,大吃一惊,连忙小跑着上前,恭敬地跪下道:小的见过……见过……侯爷。
说着,工头随即回头怒吼:都愣着做什么,快来见过侯爷。
一下子的,煤场顿时轰动。
许多人冲了出来。
那小六儿更是扯着朱瞻基,跌跌撞撞地跟在人潮之后,随其他人一道乌压压地行礼作揖:见过侯爷。
张安世咧嘴一笑:哈哈,不必多礼啦。
朱瞻基见到张安世,顿时咬牙切齿。
他此时浑身都已是黑乎乎的了,甚至手心也给磨破了一层皮,此时站着,两条腿还在打着颤。
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噩梦一般。
可他回头,却见小六儿眼眶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角的泪划过满是煤灰的脸时,骤然留下两道沟壑。
朱瞻基便奇怪地道:你哭啥
小六儿哭哭啼啼地低声道:别乱说话,这是安南侯……没这安南侯,咱们早饿死了,俺家饿了大半辈子,只有在这栖霞,安南侯来了此之后,才真正能吃上米饭,他老人家是咱们的再生父母,你晓得不晓得
朱瞻基:……
朱瞻基举目,看着许多黑不溜秋的人,一个个都是眼眶发红,他不由吓了一跳。
张安世从一堆黑乎乎的人群之中分辨出了朱瞻基,一把将他牵着,对众人道:皇孙说啦,这里的人,今日人人有赏,朱金,朱金……每人十两银子,皇孙赏的。
朱金道:是。
说罢,张安世拉着朱瞻基头也不回,便进了马车。
朱瞻基哭哭啼啼地道:阿舅,你又骗我。
我哪里骗你张安世摸着他脑袋道:辛苦不辛苦
朱瞻基委屈地道:我觉得我要死了,腰都直不起了,胳膊也疼,我现在肚子也很饿。
张安世却笑了,道:这就对了。走,带你吃顿这作坊的餐食。
随即,马车在一处小棚子前停下,此时还不是饭点,所以稀稀拉拉的没有人。
张安世拉着朱瞻基进去,取了长条凳坐下。
很快,便有人上了餐食。
一个大蒸饼,加两碗饭,只是这米饭似是粗米,看着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