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其实早已知道不对劲了。
此时陛下责问。
他不断地促使自己冷静。
他心知肚明,眼下但凡回答错了一句,都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他能说,这是陛下暗示臣一定要拿下宁王的吗
这句话便是死也不能说,毕竟不说,可能只掉一个脑袋。
说了,便是掉一地脑袋了。
可又该如何解释呢
他心里悲哀。
若是以往,没有张安世,即便是宁王冤枉又如何
陛下已怀疑他谋反,这宁王就必死无疑。
可哪里想到,张安世却直接出来逆转此事。
一想到如此,纪纲便忍不住咬牙切齿。
如今只能想尽一切办法,保全自己了。
纪纲道:臣……万死之罪。
朱棣回头:万死这些话,你说多少次了
朱棣面无表情。
其实朱棣并不责怪纪纲强迫宁王。
毕竟他虽未下旨,可也是有所暗示的。
纪纲敢于这样做,甚至还有功劳。
可问题就在于,这个家伙竟是如此愚蠢,堂堂锦衣卫指挥使,被人耍得团团转,真是颜面尽失。
倘若此人稍有几分张安世这般的严谨和聪明,又何至于到这样的地步
纪纲欲哭无泪:臣……臣……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突然说出这句话。
倒是令朱棣脸色微微一沉,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是吗
纪纲稍稍定神:臣……一定给宁王殿下一个交代!
朱棣背着手,似笑非笑,而后看向宁王朱权道:十七弟,意下如何
朱权只道:臣弟拭目以待。
朱棣道:很好。
他澹澹道:滚出去。
这三个字,说不出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