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随即抬头起来,将这书信收好。
似乎他并没有示给其他人看的打算。
而是凝视着张安世,道:这书信,从何处来
是臣让人从大漠之中,得来的。
朱棣挑眉道:大漠你的意思是……这陈瑛……私通了鞑靼人
张安世点头:从这些迹象来看,确实是如此。这个叫脱火赤的人,乃是鞑靼重臣……他一直与关内有书信往来,臣正因为看重了这一点,所以布置了人手,严防出入关禁的商贾,果然……从中得来了这封书信。
朱棣背着手,来回踱步,时而皱眉,时而冷笑。
他勐地看向陈瑛,目光异常冰冷,冷然道:陈卿家……可有此事吗
陈瑛哀声道:陛下,这是冤枉,是栽赃,臣对陛下……忠心耿耿……
朱棣厉声道:到了现在,你竟还要抵赖吗
陈瑛大惊失色,诚惶诚恐地道:陛下啊……臣虽是贪图别人的财货,可是断然不曾私通鞑靼人,那鞑靼人……那鞑靼人……定是要构陷臣于不忠不义……
朱棣死死地看着陈瑛。
可此时,解缙等人已是大气不敢出了。
虽然他们没有看到书信,却似乎已经意识到,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朱棣冷冷地道:事到如今,还想狡辩,来人!
不等张安世开口,却是纪纲忙道:臣在。
朱棣道:拿下,严加审问!
纪纲微微看了一眼张安世,才道:陛下,卑下一定不辱使命。
张安世道:好像……这陈瑛是我拿下的吧
纪纲笑了笑道:张佥事,都是锦衣卫,是一家人,刑部大牢那里……上一次便出了差错,让那逆党吞金死了,诏狱这边防守严密,锦衣卫之间不分彼此,若是张佥事要来审,绝不会有人阻拦,眼下当务之急,是立即查出线索,而非争功,何况张佥事拿下了陈瑛,已是大功一件……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好像张安世有点得理不饶人似的。
朱棣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安世:张卿以为呢
张安世叹口气道:臣这个人……一向老实,何况纪指挥使又是臣的上官,臣怎么敢和他争抢既然这是纪指挥使的意思,那就依着他的心思去办吧。
朱棣颔首:给朕继续按图索骥。
说着,朱棣又冷冷地瞥了一眼早已魂不附体的陈瑛,道:从陈瑛的身上,必须给朕挖出点什么来。
纪纲大为振奋:请陛下放心。
说罢,郑重拜下,叩首。
他面对朱棣时,永远都是一副俯首帖耳的样子,当真将自己当做是亦失哈一般的家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