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震道:鞑靼部的本雅失里汗,他早有一统蒙古,恢复北元的大志,所以听闻中原之中还有许多像老夫这样的大元遗臣,很是高兴,暗中给了老夫不少赏赐,并且许诺,将来封我为中书右宰相。
张安世笑吟吟地看着吕震道:你交代了不少人是你的同党,而这些同党,倒都没有冤枉他们,他们也都交代,他们愿意匡扶前元,为鞑靼部效力………不过莪觉得,还有一些事,你没有说。
吕震道:老夫到了今日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侯爷何故逼迫至此。
张安世道:那些银子,你是如何筹措的
一方面,是暗中输出一些生铁以及茶叶等物至大漠,而大漠那边,给我们供应皮毛,借此牟了一些好处。除此之外……便是鞑靼部手头有一些财富,愿为老夫壮一壮声势。
他们有这么多银子张安世冷笑。
吕震道:积少成多,账目的事,老夫管的少,都是下头的人处置。
张安世叹了口气道:你一定听说过我吧。
吕震点头:久闻大名。
张安世站了起来:可能这外头许多人,对我有所误解……都认为我张安世不是什么好人。
这当然是外间有人妒忌我,以讹传讹。
张安世说到这里,居然很认真起来,对一个将死之人,张安世没必要说假话,他又叹道:可实际上,我这人真的心善,我见不得血,也见不得世上有什么过于悲惨的事。
甚至……哪怕像你这样的逆党,若是被处死,固然也是自作自受,可在我看来,有人犯罪掉脑袋,和被人折磨至死不一样,我不忍心世上有这样凄惨的事发生,所以我和纪纲他们不一样。只是……
张安世在这里顿了顿,突然脸色开始变得不客气起来,他声音高亢了一些,冷冷地看着吕震道:只是我这种心善,是有限度的,若是到了现在,你还执迷不悟,死不悔改,那么……吕震,我告诉你,你会死得很惨,有些东西,是你无法想象的,我愿你好自为之!
吕震低着头,默然无语。
张安世没有再说什么,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从这小厅里出来,张安世发现自己出了一阵汗,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一向纯洁善良,却不知怎的,就在方才的一刹那,心底深处,竟是生出了些许的戾气。
哎……锦衣卫真的不是人干的啊,得教人去寺里送几百两香油钱才好,不给佛爷们送点银子,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
夫子庙。
宅邸之中。
琴声渐起。
这琴音犹如高山流水,那潺潺的流水之音徐徐,宛如和微风夹伴一起,便连这宅邸里,也多了几分灵气。
就在此时,有人步入进来:听闻……
琴音戛然而止。
而后……弹琴之人面带愠怒之色。
来人畏惧地后退一步,三缄其口。
弹琴之人似乎还尝试着想要继续抚琴,可惜……试了音色,终是叹道:心乱了,不弹也罢,说罢,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