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气浪消散,吞风峰上空的震动终于平息时,灰白色的山体已如被凌迟过的骨架。
峭壁上,一株变异藤兽深深将根扎进岩石。
一双手从里面分开藤条。
“小花藤,没事吧。”
苍凌阑喘息着,双膝着地爬出来,左手拎着解除了超生长、还在眨巴眼的鹿崽子,用右手的手背擦了擦汗。
“唦呐唦呐!”小花藤担心地用花苞贴贴她,又甩了甩藤条,表示自己没问题。
苍凌阑飞快检查了一下。
纵使小花藤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发动了硬质化,又用“地钳”造出了简单的土块抵挡。但那锐利的金风呼啸过后,仍在它的躯干上留下了十几道割伤。
苍凌阑不禁心里一沉。
别看她方才貌似多沉着地对玄白说了那一番话,其实心里也存了一丝侥幸的。
万一,这是一场对心性的考验呢?或许那神秘的洞中巨鸟,会被玄白的勇气打动,在最后停下技能,将鸦王选为自己的继承者?
若不是想赌这一丝可能,她早就在玄白坠落时就将它收回灵界里了。
可惜,如今结果显而易见。
苍凌阑阴着脸抬头一瞥,自言自语:“那大家伙玩真的……”
吞风峰下方。
玄白伤痕累累地伏在岩石上喘息。
它抬起头,远远看到……许多飞鸟,再次振翅腾起,翱翔在那恢复了平静的蓝天之上。
那些明智地保存了体力的强大飞禽们,重新向着千载难逢的机缘进发了。
()当先的还是双首怨鸦与锦虹彩鸳,两只鸟儿在风中互相厮打着,一时你在上,一时我在上。就这么距离洞口越来越近。
好不甘心。
折了翼的残雪鸦只能伏在冰冷的山石间看着。四周的岩壁上,密密麻麻,停满了同样精疲力竭的弱小飞禽。
“咕咕……”
“啾,啾。”
它们或感激、或愧疚、或悲哀地看着玄白,却也做不了什么。
扑棱棱……
又有好几只高阶飞鸟自高空落下来了。
它们还有力气争先,却抹不下这个脸,于是在那只勇敢的残雪鸦身边收拢了翅膀,默然趴下来。
好不甘心。
“哑哑。”
玄白艰难地支起羽翼,眼神深处分明还在燃烧。
它还没有倒下。负伤而已,它还能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