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慧敏郡主,姜稚衣回身往花厅去,将军府的堂婶嫂围过来,拉着姜稚衣说话,打听着这场赐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稚衣只摇头:“我也不明白。”
另一堂婶田氏身边的小家伙倒是十分喜欢姜稚衣,一个劲凑过来去好奇的打量她。
姜稚衣低头瞧着着瞪着圆溜溜眼睛的小家伙,瞧着机灵的很。
田氏是将军府的长子儿媳,年近四十,却只有这一个五岁的幼子。
听说她之前早夭过两个孩子,如今对这个如珠似宝的疼着。
怀氏看着姜稚衣笑道:“长安瞧着喜欢你的不行。”
姜稚衣便笑着弯腰逗他:“堂嫂抱抱,可以么?”
长安便伸出两只小胖手往姜稚衣身上靠。
众人见状都笑起来,花厅里一时热闹的很。
元策与堂叔兄弟们站在一块,远远见着姜稚衣被众人围着说笑,那处笑声也传了过来。
元明清看向元策笑道:“堂嫂才嫁来一日,怎么瞧着人人都喜欢。”
元策收回视线挑眉:”她本来就讨人喜欢。”
一直忙到了晚上晚膳后,姜稚衣才稍微歇了一歇。
二房孙媳甄氏却拉着姜稚衣,想再跟她说话。
今下午的时候,甄氏便一直拉着她说话。
姜稚衣想了下,元国公府的从前只有甄氏一个是嫁进来的,自己如今再嫁来,许是能有说话的了。
姜稚衣听甄氏说了一会儿,大抵也明白甄氏的为难处。
元策的二叔膝下两个儿子,次子元长泽跟随国公爷打战时伤了腰,送回来后就一直卧床养病,甄氏便是元长泽的妻子。
甄氏嫁给元长泽这几年,只生了一个五岁女儿,后头再没怀过,婆婆不待见,上头的元老太太也不待见。
她一人伺候元长泽的病,日渐憔悴,再多苦水倒不出来。
甄试氏父亲是青州都督府市令,本也是显赫出身,只身嫁来京师,才成亲一年夫君又碰上这事,的确不好受。
甄氏下午听说姜稚衣会制香,又听她说会做安神香,便托姜稚衣替她做一个。
姜稚衣细问下才知,原是元长泽腰伤不愈,下肢难动又疼,便迷上吃金丸止疼,结果便上了瘾,一日不吃便睡不着,身形日渐消瘦。
元策曾找玉林先生给元长泽看过,倒是治了些元长泽的腰疼,只要不大动,好好养身也能养好。
可元长泽却戒不了金丸,如今又迷上了红丸。
红丸里有铅石与鹿茸,吃了体力大增,房事也厉害些,但不说这药伤身,便是日日房事身子也没几人能吃的消的。
甄氏知道夫君求子心切,劝了全无用,夜里就用了助眠药让他睡,但又怕那药用久了伤身,便试探问问姜稚衣的安神香有没有用。
姜稚衣听来也觉唏嘘,握着甄氏的手道:“安神香也治不了根本,戒了药才是好的。”
“回头我做一个送来,也不能保证管不管用的。”
甄氏抹泪:“这些苦水我只一个人咽下,之前与婆婆提过一嘴,却被婆婆骂我没用,一直忍在心里。”
“我瞧弟妹是个性情温和好相处的,管不管用的只当试一试,能有人听我说这些话便行了。”
姜稚衣想着自己与甄氏还算不得太熟,不好多问什么,只点点头,又宽慰几句。
话到尽处时,时辰已是不早,两人这才分开。
元策早在不远处等着姜稚衣,见着姜稚衣总算与甄氏说完话,皱着眉过去就拉着她的手:“做什么与她说这么多。”
姜稚衣想起甄氏刚才神情,便低声道:“三嫂嫂有很多不易。”
元策低头挑眉看着姜稚衣在薄弱光线里的脸庞,又冷哼一声:“我还有许多不易呢。”
才成亲第一日,也没见她怎么想着来他身边说说话,尽与那些妇人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