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华一定很遗憾吧。
年幼时的一句话,却让羡鱼记了那么多年。
在羡鱼离开之前,两人都没有以父女的身份,好好地说上几句。
甚至没有听到父亲的夸赞。
观良心里叹气。
都是羡鱼造的孽。
华垂下眼帘,再抬头时,已经控制好表情,又变回游刃有余的仙舟元帅。
她看了观良半晌,没头没尾地说:
“我要是改姓,肯定不姓羡。”
观良嘴角微抽。
怎么?想跟着他姓观?
观良伸手,用手背探了探华的额头,随后煞有其事地说:
“这也没发烧啊,你真该找司鼎——”
观良话没说完,华站起身,抱住了他。
他身形一僵,嘴唇开开合合,到底是没说什么。
观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安抚孩童那般,抬手轻拍华的后背。
千年前,华有条不紊地处理后事,担任仙舟元帅,迎接内部的审视和外部的挑战。
那时,华忙得晕头转向。
她甚至没有时间想念父亲。
直到她与一众策士、其他九位将军逐渐熟悉起来,她才能在深夜无人时,想起父亲。
与至亲分别,是怎样的感受?
死亡不会在你的心中掀起狂风暴雨。
你出席葬礼,正式与ta告别。
在所有想起ta的每一个瞬间里,才会明白,ta的离去,是窥不见天光的极夜。
是秋夜打在身上的雨水。
是渗入骨缝的湿冷寒意。
华毫无睡意。
她对着沾满鲜血的残片,反复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