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焰听闻盛姿夸赞,却摆了摆手道:“人与人贵贱有别,我久居卑贱也向往贵处,我现在也总是记起昔日许多事。
如今我贵重些,可也总不至于忘记昔日的困苦,护持些困苦的人,也不值得盛姿你夸赞。”
陆景也点头说道:“过了河却仍回来修桥,让其后之人也能渡河者,确实值得敬佩。”
他并非是在说假话。
对于他口中的修桥者陆景确实非常钦佩。
若许白焰也是这等人,陆景自然也愿意在修桥者的层面上敬佩他。
至于他眼中的冰寒,陆景自然也记得清清楚楚。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印象和评价,本身便是割裂的。
几人说了些话,此时也已然时至中午,陆景站起身来作别。
盛姿还想要留陆景一同用过晌午,陆景却婉拒了。
盛姿亲自送陆景出府,还笑道:“也许明日父亲也会请你,他虽然不曾见过你,却也已然听我说过许多次。
拜师一事自然不可如此唐突,还要问过你的意见,所以明日你来我盛府,也只是同我父、楚大修、白焰一同吃个家常便饭,也不会提及拜师一事。
之后若你愿意,只需知会我一声,父亲也会再做安排。”
盛姿这般说着,大约是又想起了什么:“许久之前,白焰便是如此,我父亲见他许多次,起了爱才之心,没想到白焰能够成为楚大修唯一的嫡传,也让我父亲颇为感慨。”
二人就此道别。
陆景走在长宁街上,心中却始终蒙着些疑惑。
他见过许白焰两次,许白焰给他的印象都并不算好。
尤其是他眼神中深藏着的诸多阴郁,也让陆景觉得此人不可深交。
可是,盛姿、苏照时俱都觉得许白焰是可交之人,对他的评价极高。
就连盛次辅、楚神愁这样的人物,也觉得许白焰才德皆有……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无妨,既有所疑,不去深交就好,以后若知其恶,我也可再做许多打算。”
陆景心中既有决定,便也不去多想,一路朝前走出长宁街,上了马车,去了养鹿街。
晌午要与青玥一起吃,青玥又备下了几个菜式,想要让陆景尝上一尝。
下午则照常前往书楼、仔细读书、授课。
陆景这位少年先生,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翰墨书院中,他也已经有了几个熟人。
比如翰墨书院其他几位先生。
这些先生中,那长了长髯的关长生又最为亲和,时常与他讨论学问。
陆景读书时有所不解,也会前去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