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跪侍在侧,待南时的背影彻底消失后,便听池幽吩咐道:“去查一查。”
清河一顿,她没有问池幽要查什么,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南时:“是,山主。”
池幽扯去了头上的发带,一头青丝如?瀑般的落入了水中,他低头看着?那条发带,随手抛了去。南时这次一回家,明显情绪就不太对,或者说是自年后他便如?此?了。
虽然?南时言行举止如?旧,可是他却敏锐的察觉到南时似乎总是迫不及待的远离他。
总不能是有人在中间挑拨了什么……池幽的意思很简单,谁若是多嘴多舌,就叫他不能再多嘴多舌,谁若是手伸得?太长,就把他的手给剁了,若是谁也没有,谁也不存在,那就查出?来南时究竟是为了什么心绪不宁,然?后将那个因?素拔除掉。
南时是他的弟子,悉心调-教,于情,爱之怜之,于理,重之护之,断然?不许有什么去坏了南时心性。
清河上前为他浣发,见池幽面色冷凝,不敢多发一言。
***
南时如?风一般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挑了一身衣服换好?后就打算出?门了,晴岚抱着?一堆衣服进来,将一物奉于南时的面前:“少爷。”
是那串池幽戴过的八宝手串。
南时撇了一眼?,以?往他看这玩意儿有多少遐思,现在看这玩意儿就有多少厌恶,但到底是池幽爱物,他也不好?随意损毁,便连同自己手上的那一串一并?褪了下?来,交给了晴岚:“收到库房里,封存。”
“是,少爷。”
晴岚方想要退下?,又听南时道:“东西是你和?倾影在一旁看着?我挑的,也是看着?我带给师兄的,为何不提醒我一声?”
晴岚和?倾影皆是低头行礼认错:“是奴婢等失职。”
她们倒不是因?为南时是主人,所?以?强自低头,而是近身服侍的侍从本就有提点之责,主人有何不妥之处都应该提醒主人,她们确实是失职——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池幽就戴着?这串手串直到现在。
池幽往日里衣袖覆手,她们两个不在池幽身边服侍,自然?是发现不了的。
南时看了看她们,又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是我迁怒了,对不住……走吧,请你们两中午吃一顿好?的,算我给你们赔罪。”
“少爷言重了。”
倾影说话做事向来直接,上前与?南时分析了一通她们确实是失职,听得?南时一愣一愣的:“嘿?我还没见过这么赶着?上来认罚的……我师兄想要戴什么东西,就是清河估摸着?也不敢多劝,更何况你们?行了,这事儿揭过去了,别纠结,走了走了。”
***
南时今天?起得?早,就算是被池幽这么一折腾,来得?还是早了,街上都不见有什么店家开门,倒是卖早餐的摊子前热闹非凡。
南时惦记着?他就没吃多少的早饭,二话不说就上去排队了。
“小南,今天?你倒是来得?早!”
有人和?他打了声招呼,南时闻声抬头看去,就见到是斜对门清轩斋的刘老板:“早,刘哥,您今天?却是来晚了。”
南时可记得?对方的作息,刘老板一般早上六七点就要来买早饭了,他和?南时不同,他就住在附近的巷子里,故而一直都是最早开门的那一个,而今天?都八点出?头了,对方才来买蛋饼。
刘老板摆了摆手说:“这几天?天?冷,我也不太爬得?起来……睡觉总觉得?死沉死沉的。”
“说起来也奇怪,人家年纪大了都是睡得?少,偏偏我这几天?不睡个十个钟就是爬不起来。”
刘老板纳闷的说,其实他才五十刚过,真算不上是年纪大。
南时打量了一下?对方的面相,见他虽然?疾厄宫有些灰暗,但也就是小病小痛的,这年头五十来岁谁没个高血压高血脂的,便道:“能睡是福气?,这不也挺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