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惹我生气,倒是挺明显的。”
施溪落泪确实就和小溪一样,可他此刻,险些走火入魔的苦痛不再有。他只是觉得荒唐,原来竟然是自己,一直固执地把姬玦当成过去的他,固执地记住他的脆弱,却忘了他当年,他离开婴宁峰时,多么决绝。
他听姬玦说起自己的旅途,听他说“旅行家,你救了万万人”时,终于明白,原来爱就是永远觉得亏欠心疼。他记都记不起这些事,可姬玦从高唐塔一条一条说给他听。
施溪第一次爱人,茫然无措,可现在,他摇头,落泪突然一笑,说:“我差点忘了,你在婴宁峰的敌人是东君,是婴啊。六州人人都惧你,我竟然只记住了千金楼的你。”
姬玦顿了顿,道:“嗯,我只有很小的时候,当观众抽离情绪是为了逃避。可圣女死前,说得那句话没错,之后这种行为也不过是我一种手段。”
“真如像你想象的那样,我一直在璇清殿,执着于那些过往时光。走不到今天的。”
姬玦:“施溪,你忘了杜圣清是个怎么样的人吗。杜圣清善恶半生,却纯粹到一生都未有过一刻理念动摇。想成为他的敌人,天赋其次,心性也至关重要。”
“不过,我破【司命境】的时候,想法也挺纯粹的。”
姬玦笑了下,看他。
“旅行家,其实我在南诏,一开始没杀你,就是把你当做锚点。”
“你怎么可能,给我的远小于我失去的呢。”
姬玦第一次像这样剖析过自己的心。又一次,温柔地捧起施溪的脸,吻上他的唇。“我的五蕴都因你而炽盛,你是我情感的根源。”
施溪这次终于不再被动了,他也主动地靠近回吻。最后一滴泪水,落到了两人相触的唇边,苦涩又绵长,情绪大起大落,原来没走出来的一直是他。
姬玦久违地体会到了,当初在千金轴心深处,蹲到腿麻,安慰施溪的心情。
施溪眼泪如细碎的星辰,却漂亮到不可思议,他恍惚说。
“我今晚差点走火入魔。”
施溪说。
“小玦,我是不是真的比你想的还要爱你,你原来的名字,就是我想给你的全部。”
姬玦愣住,轻声说:“确实有点……令我惊讶。”
他爱施溪爱了太久太久。九年前就知道施溪的心意,但施溪对他,或许只是情窦初开,喜欢上一个纵容他的人。
姬玦在天台上就勾引过施溪。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施溪喜欢他,可能是很多原因,青涩、懵懂的爱,就和校园时期一样单纯稚嫩。他没想过,施溪也会爱得和他一样痛苦,还差点为此入魔。
当年,破【五蕴炽盛】的时候,爱恨交织,想过拉施溪进来,跟他一起被折磨。可今晚施溪真的在他面前,落泪,他又不知所措,心脏仿佛被濯枝雨淋湿。
施溪轻声开口:“其实我给你写了情书。”
姬玦:“什么?”
施溪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今晚到底怎么了。”
也许他一觉醒来,会对这一切,恼羞到不敢回想。
可此刻,施溪的眼神,风烟般安静,就像他在鹊都渡口,回头望一样。少年意气也罢,失败磋磨也罢。
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