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的危险,在于出招时。现在仅仅只是靠近,发丝衣襟的冷意,都已经叫人毛骨悚然。
这是远超过【罗网】的威压!
上官锦退后,咬破舌尖,努力维持清明,终于看清了眼前人。
来人的外袍是雪玉色,里衣却是鲜红,像是寒山之巅流下的血。上官锦呼吸颤抖,越过眼前人出色的样貌,只看向他耳上那个藏于墨发间,叫他恐惧到大脑空白的耳坠。
“你和上官巧都是一类人。”姬玦说:“你决定鱼死网破,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已经当不成太古遗音的主人。”
“姬玦。”上官锦从牙缝里颤声喊出他的名字。可他现在穷途末路,眼前人就算是姬玦又如何。被拆穿心思后,他只有怒笑。“咒疫的罪名是我爹担的,问名的诅咒是我上下满门三千人用命承担的。上官巧他凭什么坐享其成!那个名字本就该属于我!
”
上官锦重重喘息。“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离开婴宁峰,来到稷下,不也是为了神器吗!”
上官锦神若癫狂,恨声沙哑道。
“你也想知道那个名字,好啊,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今晚帮我杀了上官巧,我就告诉你!”
他愿意和姬玦做交易。
但姬玦闻言,只是似笑非笑看着他。
上官锦存心激他:“怎么,你也会怕名家?!”
但他说完这句话,突然舌头就一痛。
那埋在喉腔的刀刃,竟然破开血管,剥夺了他的嗓音。
狠厉,冰冷,只在一瞬间。上官锦成了哑巴。
他惊恐又震怒地看向面前俯视他的人,却再也说不出声。
姬玦神情晦暗冷淡,笑着平静说:“我的仇人不少,无所谓多几个,可你算什么东西。”
“我来稷下不为太古遗音的名字。”
姬玦说:“名家上到上官琉璃,下到你,竟然都在这件事上栽跟头。”
“名家弟子的第一个言灵,是名字。第一个言灵术,是唤名。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名字就是咒。”
姬玦说:“那不是太古遗音的线索,那是,神器前主人对于觊觎太古遗音的人设的第一个诅咒。”
“听过那个名字的人,都死了。郦城十万人枉死,上官奕被灭满门,你也注定要在阏伯台魂飞魄散。”
姬玦食指放在唇上,笑着“嘘”了声,他说:“我不想听。但审判日,你可以说给诸子百家听。”
上官锦颤抖的手指,摸上自己的喉咙,痛不欲生的低吼一声,被姬玦的一句话,浇醒理智,醍醐灌顶!
却也终于懂了眼前人是怎样的疯子。
姬玦来稷下,不为了太古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