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闻不到扶桑的花香了,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的头发依然全部变白。手上血肉流失,布满斑点,脸上更是长满了皱纹。
可她无暇顾及皮囊的变化。
因为宗政璇现在,切身体会到了,心脏处传来的痛。
原来人老了是这样的吗……连安稳平静的呼吸竟然都是奢望。
宗政璇佝偻下腰,茫然哽咽地摸向了自己胸口。
“我是不是,活不长了……”她连声音都不再清澈,因为声带的松弛,变得沙哑浑浊。
方玉泉同样是大脑空白。
他早早地就离开了云歌,所以并没有历经云歌的洪水和烈火。没有见白骨铺路,雾障千里。
更没有见它如何被诸子百家恶圣占据,沉地化为九幽。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了神器的恐怖之处。
这种恐怖,和圣人学府后山,和归春居都不同。那些地方虽然危险,但他屁滚尿流也能逃出去。
方玉泉一直得意于自己运气好,到今时今日才明白,原来真的面对到不可战胜的敌人,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运气可言。
那么施溪呢。他不靠运气,是怎么活出云歌的。今晚,又要怎么活出神农院?
千金把他们送到这里,完成主人任务后,马上就准备掉头。它收翅膀,收爪子,收身体,机关不断变小,最后重新变成个小狗。然后嫌狗四条腿跑的慢,千金犹豫了下,继续千变万化成了一个木球。咚地一声,往回滚。
“它去哪?”方玉泉愣住。
天权挥挥袖,说:“好了,到入口了。你们走吧。”
方玉泉错愕转头,涩声:“星使大人,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天权看他一眼,淡淡一笑说:“我任务都没完成,我怎么走。”
“送你们离开不过是为了完成夫人命令罢了。”
“扶桑是我的任务。我要是让施溪因为扶桑而死,我回婴宁峰,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天权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睛,心想,自己今晚真的是变年轻不少,居然难得的有了点少年时的决绝和冲动。
当然这也不全是冲动。
无论怎么权衡利弊,留
下来帮施溪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回去,可不是为了陪施溪一起死……
他只是相信,相信这个二十岁道圣的少年,不会让他失望。
“我要是救下施溪,也算是有功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