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残酷结局已经注定,他心中胀了一口郁气,只能沉重道:“佛爷您是清楚的,您别无选择。”
张启山听到这句,冷肃面庞上突兀地笑了,他笑着移开眼睛,看向那风雨拍打的窗,轻声问道:“小解九,你这么聪明,难道就没有半点法子改变吗?”
解九微怔,不知为何,他的心脏在此刻竟骤然发紧,这个如同高山一样强大的男人,竟也会情绪如此外显,露出这般苦涩又无力的笑。
他用发涩的嗓音道:“佛爷,计谋这种东西只有用在旗鼓相当的对手之间……您是明白的,您已经别无他选,如今的谋划……”
“只不过是用在自家人身上罢了。”
张启山微侧过头,闭上了眼,苍白的雷光将他的面庞照亮,那是何其冷酷决然的神情。
他冷静问:“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
两人谈话结束。
解九离开了,独自踏入那狂风骤雨中,离开了。
独留那个强大的近乎像山一样的男人,独自面对那决然残酷的命运与抉择。
张启山依旧站在窗前,他透过被雨水覆着的玻璃,穿透雨幕,看着解九在暴雨中一步又一步地往前走着,他漆黑的眸中随着苍白狰狞的雷光落下,一同闪过残忍的暗芒。
书房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
张启山抬眸看向他,两人相对而立。
在这安静地近乎诡异的氛围中,来人率先打破沉寂。
“佛爷您让我听了这么一出戏是想让我同解九一样为您所用吗?来与您一同当这个刽子手?”齐铁嘴的语气不可谓不讽刺,他的眼眸深处藏着怨怼。
张启山神情很是平静,甚至看向他的目光可以说是柔和:“八爷您知道的,如今我可以信任的人唯有您一人。”
“解九与您不同,您与他们都不同。”
齐铁嘴看着他,他曾经敬畏他,尊崇他,可如今只觉他可怕的很。
他曾经自负能算尽天下事,看破人心,可在那一刻到来时,才知晓自己也不过是此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那个呆子,也只不过是牵制他的另一枚棋子。
他咬紧牙关,极力稳住因为愤怒,因为未知的恐惧而发抖的身躯,直视面前这个男人,语气坚决:“佛爷,我齐八绝不会参与此次事件。”
张启山薄唇微勾,露出浅淡笑容,像是叹息般说道:“我以为八爷您是了解我的,毕竟您是那么了解日山,我又如何能忍心让您参与这件事……”
然而齐铁嘴只觉浑身发寒,这股寒意是从脚底涌起,急速蔓延全身,他从他的双眼中明白了他话里的真正含义。
他知道,他也是即将深陷风暴之中的人,整个齐家,整个九门都会因为这场巨大的风暴摇摇欲坠,最终被绞碎。
齐铁嘴不知他该怨恨眼前之人,还是该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