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刀割开自己的喉咙,让鲜红的血液呛进喉管,他在体会着他的乖乖当时的痛苦绝望……
张启山眼白浸在自己温热的血液中,他看着少年青白的面庞变得模糊猩红,他有些庆幸自己的懦弱,将少年空洞蒙尘的眼眸覆上鲛绡,毕竟若是少年在此刻回来,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吓坏……
还好,他的乖乖的眼眸上被鲛绡遮盖。
然而这痛楚只是一瞬,哪怕血液流得再多,哪怕喉骨都被割碎,这些狰狞的伤口也会快速愈合。
但在愈合的一刻,张启山便再次将刀捅入脖颈,这次他手背青筋隆起,用力地将脖颈近乎砍断,唯剩薄薄皮肉相连。
他空寂荒芜的眼眸依旧注视着少年,他知道少年喜欢他的注视。
他染血的面庞上露出苍白笑容。
痛你所痛,感你所感,这是我现如今唯一能做的。
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在这段时日,每一处我都细细探寻过,我期盼能在回眸的瞬间发现你,然而我却一无所获。
可就在我颓败之际,恍惚间我又看到曾经的你回头望向我,脸庞上挂着纯真烂漫的笑容。
可这美好只是一瞬。
由此我有些沉迷颓败之感,想来我的乖乖还是心软了,不忍见我如此,所以每每在这时就会出现与我短暂相见。
江落,对不起。
我很想你。
……
张日山来到齐家盘口的小巷前,看着幽深小巷尽头处挂着白灯笼的香堂,他停下脚步,有些迟疑。
在原地站了一会,肩上落了一层浮雪,脸庞被寒风吹得有些刺痛,这才有所动作。
只不过,他是转身迈开步伐准备离开。
自从三月前齐八与佛爷因小落儿下葬一事,发生巨大冲突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齐八。
这些时日以来,他一直埋头公务中,用繁琐的公务麻痹自己。
避开齐八……
张日山嘴角漫溢出自嘲的笑容,其实何须他刻意避开,齐八恐怕也不想再见到他吧?
但还未等他走出两步,身后小巷里就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以及焦急的呼喊:“副官?张副官?!是您吗?”
张日山听到后,脚下步伐一顿,回身朝着声音方向望去。
只见一名齐家伙计正朝着他的方向跑来,那焦急慌张的模样令张日山眼皮猛地一跳,他赶紧快步过去,心头发紧,厉声问道:“齐八他怎么了?!”
齐家伙计被他难看的神情吓得一愣,但又对上他那像是要吃人的眼神,赶紧说道:“副……副官,不是,我家八爷没事……”
张日山怔然了下,神情变缓,齐八无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