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趁着他还没忙完,她先蹲到了收纳茶叶、果乾的柜子前,打开柜门拿出一包纸袋看看所剩的量。
「嗯」
粗略估算的话,大概只少了能泡两、叁杯的量,还不急着买新的。
老实说,最近生活的情况太稳定,她已经快放任自己成癮了。
以她的认知来说,戒一次要花一週,不用去担心“临时”缺货带来的戒断就能不顾虑地喝。
(真的是不需要顾虑了吗?)
她关上柜门,却依旧蹲在那不离开,像火焰燃尽后的浓雾里只空留灰烬。
要发散思维想点好事,顶多就想得到他灰色的眼睛,睫毛是点缀在灰白色彩之中的一抹微蓝的墨绿。
适合清澄的淡蓝,也适合墨水的黑。
用温吞保守的步调来大口啃噬掉她的漫无目的,几乎垄断她情感的去向。
当他结束短暂的忙碌后,一声不响地靠近到她的背后按住她的肩膀,她也是先停下思考,转身看看他。
「你忙完了?」
她简单地做个询问,语尾随着问句的自然起伏而上扬,反而更难辨别她此时细微的心理波动。
「嗯,忙完了以为你先跑走,想去找你就正好看到你蹲在这。」
他弯下腰,近距离和她对上了视线,有意无意地营造平易近人的亲近感。
靠得够近就不会被无视,有在对话就还有交流的可能,至少他目前能这么相信她的沟通意愿。
会在意他说的喜欢、因此被他改变了原先的看法,好像再加把劲就能去往更好的方向。
(然后,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她能不能够克服心里的那道阻碍,用疼痛表示她对他的认同?
每次看见她逃避后的疲倦,从而联想到空虚失落的情感,他也感觉难受。
像是只被用眼神质问「现在你满意了吗?」,不满足却会忧虑不低头妥协就可能迎来的厌烦。
少有的例外之一是那次的咬痕,如果重现当时的场景,能再体验一次相同的感受吗?
他残留了湿气的手指抚过她的眼底,沿着抹净的泪痕往眼尾轻轻划去。
血红深邃的瞳孔随着他的动作转动,出自本能又源于本心。
「让你再咬我一次的话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我觉得你才会比较开心。」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本来就恢復了往常的状态,现在更是愜意不少。
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有哪一点能逗她笑,他纳闷地看着她拍拍裙襬,和同样重新站直的他四目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