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悬崖前方,只有一望无际的空云,凝聚着无尽的煞气和阴风。
“帝都……”李德雍难以置信张大嘴。
翟子瑜:“以后再没有帝都了。”
只有地下的九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以后它成了一个魔窟,成了六州最恐怖的恶人之城。李德雍闭上了眼,不忍在看,别过头去。
翟子瑜凝望深渊,神色莫测。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些来
自帝陵的障雾,杜圣清等恶圣还要花一些时间去利用习惯,给了正道些许喘息的时间。
翟子瑜起身刚想离开,突然悬崖边缘,出现了一只血淋淋的手。
翟子瑜怔住。
那只手上上下下看不到一块好肉,尤其是指头的位置,像是挖什么东西,太过用力,把皮肉都挖没了,露出隐约可见的白骨。很快,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就这么咽下喉中腥血,伤痕累累,艰难地从悬崖边爬了上来。
翟子瑜瞳孔微微扩散:“施溪?”他快步走上前,想去搀扶施溪一把。
但施溪只低声说了句:“不用。”
现场只有他是医家人,他可以自己给自己疗愈外伤。
施溪爬上岸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头上早就凌乱染血的玉冠丢了。
他黑发乱糟糟披散下落。脱离了原来的一切禁锢,他也没再隐瞒,当着翟子瑜的面,就开始给自己用医家术法疗伤。
翟子瑜也没出声打扰他,静静一旁看着。
施溪简单止住血,治疗完后,就默不作声地起身,捡起地上的木块,打算走。
他这一举动,把翟子瑜都弄错愕了。
“你不留下来吗?”
施溪看他,回答:“留下来做什么?”
翟子瑜能明显察觉施溪的状态不太对,他第一次见施溪的时候,少年人虽然冷冰冰,不太好忽悠,但是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眉飞色舞,连恼怒都格外生动。可现如今不是了,施溪身边的气场宛如一潭凝固的死水,封闭了自己所有的情感。
不过翟子瑜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他和施溪的交情,还不足以让他去同情。
翟子瑜皱眉,从利害角度问:“你是杜圣清的儿子,对他威胁不小。你就不怕他以后出来报复你吗?”
施溪没有说话,他抬头,看了眼今天的月亮,随后轻声道:“随便。”
翟子瑜静静看着他:“施溪,你想报仇吗?”
施溪沉默片刻,沙哑平静说:“翟院长,现在我活着的目的,也就只有杀了杜圣清这一件事了。”
翟子瑜张嘴,他一时竟然读不懂施溪这句话的意思。他不认为,施溪会恨杜圣清恨到这个地步。
施溪是一个很聪明,但性格并不复杂的人。
他想杀杜圣清可以是一个目的,但绝对不该执念入魔。
“你……”翟子瑜欲问清楚原因,可他知道施溪不会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