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这些虚的,我只要能看得见的实的。你怎么兑现承诺?怎么分担罪过?”
沈瑛被逼到了死角,胀红了脸,怒道:“你想要什么?”
“你们立字据。你、严归,要给我写字据,否则免谈。现在是你们求我,记着,立嫡以长。或者,你们能去找陈大?”
沈瑛的心被刺痛了,因为妻子逼他的话也是“你如今不出力,我以后只为儿子求官爵,儿子比老子官大,你还要不要脸?”
沈瑛站了起来:“好!纸笔在哪里?”
祝缨笑道:“只有你可不行,我要严归的手书,要有印信。”
沈瑛深吸了一口气:“等着。”
祝缨又摇了摇头:“我还要听夫人说,你又不能见到严归。”
沈瑛眼前一黑,险被气昏过去:“你戏弄我?既她的手书,要我来做什么?”
祝缨笑嘻嘻地道:“我见不得我辛苦你白吃,要你画押做证人,你虽做不了什么,我要你一直提心吊胆。这活儿,你接不接?”
沈夫人用鞋尖轻轻碰了碰丈夫的靴子,沈瑛道:“好!”
“来,照着这个抄,你来抄,去让她画押用印,带回来给我。”
草稿的内容很简单,即,只要祝缨帮助三郎入主东宫,等到三郎登基,就会给予她怎么怎么样的回报。内容都是严归之前对苏喆讲过的。
沈瑛忍着气,潦草地抄了。祝缨将他抄好的字纸交给了沈夫人:“有劳夫人了。”
沈夫人接过字纸的手在发抖,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
祝缨又变了颜色,含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夫妇二人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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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瑛回到家里就反悔:“不行!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准!”
沈夫人道:“你何曾做成过一件事情?当年回京,是姐夫为你家昭雪,祝相公明明该是外甥女婿,你又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连升侍郎……”
“那是我尽忠职守该得的!”沈瑛怒道。
沈夫人道:“嗯,还有呢?你真是个有本事的人,我求了你多少年,求你救我娘家,直到我爹娘都死了,你也没帮他们。还是遇赦还乡。你做成过什么事?”
沈夫人以前是听丈夫的,但是现在,侄女儿更能干,她转而听侄女了。
她急急寻了个由头,托宫中采买的宦官捎信,再次求见了严归,当天便将那一纸字据交到了祝缨的手上。
祝缨有些惊讶,沈瑛当时的样子,能被骗得写了。严归痛快地签字画押,她是没有十足把握的。骗人,就得趁着那股子劲儿,一旦给对方多一点时间门,对方就容易回过味儿来。
她仔细地核对了上面的印,是严归的无疑,苏喆是经过手的,这玩艺儿还是她交给严归的呢。
核对完,祝缨道:“这个,我收下了,夫人请回吧。”
沈夫人还等着她给许诺,祝缨已经示意苏喆把人送出去了。苏喆心中惊涛骇浪,提着裙子飞奔回来:“阿翁!您这是……难道……”
“什么?”
苏喆压下了声音:“答应了帮着严昭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