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平静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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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说“依例”,大臣们也就很配合,接下来三天,没人上朝。
死了个丞相,皇帝得辍朝表示一下哀思。
皇帝起了个大早,要往前殿去的时候,杜世恩小心地提醒了一句:“今日辍朝。”
皇帝站在当地,正展开双臂等着穿衣服,闻言,架着胳膊又站了一阵,道:“知道了。”
朝不用上,窦朋又准时送来了一叠分好类的奏本。第一件便是请给王云鹤死后哀荣。
袝葬先帝陵,窦朋认为王云鹤是配的。此外,再有死后追赠、加官,等等。之前陈峦有的,窦朋认为王云鹤也应该有。
这样走过场的奏本,按照常理,是当时就能得到一个批准的。哪知皇帝听了,只点了点头:“知道了。”
愈发古怪了。
三日过后,更大的麻烦来了!
到了王云鹤这个地位,死后会有个谥号,冼敬认为礼部给拟的不好,应该用“文正”,礼部咬定了用“文肃”更合适。礼部就是干这个的,道理一套一套的,而冼敬等人满腹经纶,吵架就没输过。
吵了一天,没吵出个结果来。
皇帝不耐烦地对礼部道:“你们早些定来,也好准备齐王出巡的仪仗。”
祝缨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位皇帝如果在自己回京的时候就死了也挺好的。
落衙之后,祝缨换了衣服,直奔王云鹤府上。
王府的葬礼进入了后半程,家里的宾客越来越少了,冼敬等人都在王府陪着王叔亮,见她又过来了,他们也有一点惊讶。
祝缨对王叔亮道:“借一步说话。”
王叔亮道:“好。”
两人到了旁边的一处小厅里,祝缨道:“这宅子,当年是我收拾的。”
王叔亮不知道她没头没脑说的什么意思:“诶?”
“它是先帝赐宅,给相公居住的。相公一旦故去,你们再回来,也住不得这里了。这个,我几年前就准备好了,你拿着。”
说着,将上次送给王云鹤但是他没收的房契取了出来。
王叔亮推辞道:“太贵重了,如何使得?”
祝缨道:“收下吧,这个在这京城里可真不算什么呢。”
王叔亮正色道:“这个我可不能收。”
祝缨道:“是来路干净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祝缨道:“我也没送过王相公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