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去看了一下苏喆等人的选址,房子有些破旧了,并不能直接用,正在重新整修。接着又去了京兆府。
京兆府午休才过,门上的衙役拿蒲扇扇着风,听到人声,忙将扇子藏在身后,看到是她,又将扇子拿了出来:“祝大人来了?”
祝缨道:“是。京兆在吗?”
“在里头歇晌呢。”
“哦。”祝缨下了马,径往内去。她算好了时间了,等她进去了,郑熹也该起来了。
时间掐得刚刚好,郑熹才洗过脸,她将将到了门外。郑熹走了出来:“这是有事?”
祝缨道:“是有一点儿。”
“走。”
两人到了书房,也是对坐,祝缨不等郑熹发问,先拿出张纸来递了过去:“梧州产的茶比起贡茶差了些,但是做成茶砖煮奶茶味道颇佳。她们才从梧州来,给我带了一些,已给府上送了两篓,尝尝鲜,这是做法。我觉着冰镇的好,不过有些人脾胃弱,还是喝温热的。”
郑熹接过扫了一眼,道:“就为这个?从宫里跑出来?”
祝缨道:“也有别的。”
“嗯?”
祝缨道:“您跟安仁公主家,没别的什么事儿吧?”
“怎么说?”
祝缨道:“头先她还找到府上,让您催我办事儿的,不过我想,眼下这件事应该不是您首肯的吧?”
“什么事?”
祝缨道:“她老人家做寿,您也去了的,你们走后,殿下叫我过去说了一件好事,要给我保媒。”
郑熹涵养极佳,听到这里也没开骂,道:“没什么媒是她能做而我不能亲自去说的。”
祝缨道:“我想也是。”
郑熹笑问:“终于有你也忍不了的时候。”
“家父家母没有张罗,您也没要出这个头,我竟不知还有人会想管我房里的事。”
郑熹失笑:“你倒不怕她。”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怕的要死。她是先帝血脉。同样一件事儿,哪怕她是主谋,事发了也不用死,被胁从的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我可不敢冒这个险,就算是您,恐怕也不敢听她的吧?您给我个实话,您跟东宫,到底是个什么交情?”
郑熹抬眼看她,祝缨坦诚地道:“安仁公主还没看明白,她们全家都不太明白。费劲。我也劝您大事儿上别搭理她。我寻思着,东宫那里,您要是看着行,咱不如直接与东宫说话。歧阳王英年早婚,事已至此,咱们该想想接下来的路了。您这姻亲的远近排在公主后头,与东宫君臣相处不能也隔着她吧?这不胡闹么?”
郑熹道:“今天陛下才才下旨,调阿川为司议郎。”
祝缨叹了口气:“陛下是真心疼爱儿子,天下好人都给了东宫,给完了,又觉着给得太好了。”
“嘘——”
“您不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