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尾叉腰嘿嘿直笑:“我可是把投胎的本钱都压在了道长您身上,这般大买卖,不就近照看着如何放心?”
其余鬼们纷纷应是,还七嘴八舌嚷嚷什么:若非十三家不许,山上的大伙儿都要下来助拳了。
道士听得哭笑不得,挠了挠头,瞧着队伍最后一人。
“五娘何必跟他们胡闹?进来容易,出去却难,孩子们该如何是好?”
何五妹先不搭话,扭头“蹬蹬”到了旁边一个看戏的汉子跟前——这帮汉子白日跟着刀头鬼驱赶潮义信的泼皮,晚上就在刘府吃酒耍闹,几番厮斗下来,难免受伤——何五妹查看他简单处理的伤口:
“怎么包扎得这般粗陋?”
回头凤眼一瞪。
“都愣着作甚?还不赶快把药材都搬进去!”
又“蹬蹬”回到李长安跟前,那风风火火的模样没维持一阵,语气不自觉又柔了回去。
“孩子们在山上有老医官管束,有万年公照看,需不着我操心。”
“再说。”
她撸起袖子,抱起一篓药材。
“鬼阿哥找得着比我更好的大夫么?”
李长安笑着摇头。
…………
短短几日,处境大为改观。
李长安不会自大地以为是自个儿登高一呼便扭转乾坤,他晓得,当是剩下的五位盟友开始悄然响应,才叫诸方云动。
这也越发叫他好奇,那几副面具之下究竟是何身份?
知道答案的只有无尘。
“他们既然遮掩了面目,便是不想叫旁人知晓身份。”无尘反问,“我若告诉道长,道长肯为之保密么?”
李长安不想吃上一句“我也能”,并奉上一双白眼。
无尘哈哈大笑罢了,或是为提振诸人信心,也稍稍放了一点口风。
剩下五人都同刘牧之一样,是他长年观察、精心挑选出的人物,或明或暗与窟窿城有不可调和的利害,且都在某方面有巨大的影响力。
“飞贼”解冤仇是一个在坊间有头有脸的好汉。
“瘦鬼”背后是位在贫贱小民与凄苦孤鬼中广布恩泽的名士。
“老汉”实则是位隐伏市井、道法精深的高人。
“黄冠”在寺观中高层中颇有能量。
“富贵”则是位人脉宽广的豪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