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妈总是有意无意的和别人提起我,在别人面前说:“我本来不相信她能养活自己的,可她加了好多兼职群。”
“她才十四岁,谁知道是做什么兼职的,现在我想给她生活费都开不了口。”
“我也很难啊,我就是想管教她一下,谁知道她怎么当真了。”
她把不给我生活费这件事美化成了,‘想给我生活费却开不了口’。
兼职群里最近有一个活动,去漫展当工作人员一天,就有二百块钱。
周末那天,我带着弟弟去了漫展。
工作人员有专门的服装,是一套漂亮的小裙子,我也说不上来是哪个动漫人物的打扮。
弟弟兴奋得像个猴,他贴在我耳边悄悄说:“姐,你化了妆就更好看了,以后找姐夫得先过我这关。”
我提溜着他的耳朵和他打成一团。
漫展的兼职很顺利,有好多漂亮姐姐围着我集邮拍照。
闪耀的相机灯光和纷至沓来的赞叹让我又一次有了活着的价值。
我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开始学着化妆,买一些漂亮的小裙子。
弟弟很支持我,每天嘚瑟的和他的同学们炫耀,他姐姐长得超级漂亮。
我妈原本对我这一系列行为都是默许的,可后来她的同事告诉她,这些非常花钱,一件裙子动不动七八百,上千块。
我和她解释过很多次,我的化妆品和裙子都是买的二手的,价格很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贵。
谁知我妈却和我大吵了一架,她涨红了脸骂道:“李晓婷!家里已经没钱了,你自己赚的兼职钱不补贴家用也就算了,怎么能把钱花在这种地方?”
“就算不提你的三万块钱择校费,你的手机不也是我买给你的吗?我花钱养你,现在家里有困难,你拿出钱来是理所当然!”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能说出来择校费和手机。
她说我是吸血鬼,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可现在吸血的到底是谁?
她仿佛是牢牢扒在我腿上的水蛭,贪婪的想要榨干我的每一滴血。
更让我绝望的是,她宁愿相信她同事嘴里的话,也不愿意相信她亲生女儿的话。
我比不上弟弟,甚至也比不上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我看着她瞪圆的眼睛,和不断开合的嘴。
我得出一个结论,我妈不是不爱我,她是恨我。
她十九岁生下我,嫁给一个一无是处、嗜赌如命的男人。
她把她半生的不幸归咎于我。
她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我径直拿起桌上的手机,抬手就狠狠摔在了地上。
手机是她刚接我来市里的那天,她买给我的。
她把新手机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受宠若惊,感动得差点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