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楚婉将布条递与二太太。
二太太与三太太瞬时红了眼,眼泪喷涌而出,哽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殿下,不能再下去了!您一晚上已下去五回,昨夜到现在,滴水未进,您得爱惜身子啊。”丹朱拉着李凌琰胳膊,喊道。
李凌琰忍了半天也未忍住,泪夺眶而出,肆意落下。
他呆呆坐在崖边,脸色惨白,不顾身边众人,不顾皇家威严,任身子颤抖如筛,任眼泪决堤而下。
一个亲如兄弟,处处护他周全。
一个未曾启口,却早住于心尖。
儿时相伴种种、桑台山初相识、三人谈笑风生……帧帧画面涌上脑海,李凌琰心痛如绞,似万根针刺破心头,扎进肺腑。
心血成河,悲伤成洪!
……
“回皇上,尚未寻到。”黑衣人拱手道,声音极小,甚至不敢抬头。
皇上顿时瘫坐到龙椅,望着案上栀子花束,眸渐湿润,心道:离儿,你定要佑我们的命儿逢凶化吉,大难不死!
朕对不起命儿,更对不起你,也愧对尤戈临终托付!
“再派人手!活要见人,死——”皇上唇角微颤,后半句终未出口,偷偷拭了下眼角,摆摆手,示意退下。
黑衣人退下。
皇上抚摸着那束栀子花,如抚摸爱人般,柔声道:“离儿,朕好害怕,若命儿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你!”
“皇上,您误会江离了,文命是你与她的骨肉!当年,你继位、迎娶富察荣诺时,她已怀上你的孩子。当时,朝中局势动乱、危机四伏,她怕你忧心,须得给孩子个名分,才同意嫁与我的。”
姒尤戈面如纸白,气若游丝,用尽力气说道。
他临终前的话,如利剑再次刺向皇上心口,到底要负多少情,失去多少人,才能尽好一个帝王的本分。
泪自眼角滑下,滴到栀子花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