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潇赶忙坐起身来,神情严肃而焦急地拨去回电。
可是一连两三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嘟嘟”声,随后自动挂断,没有任何回响。这样反常的情况更加让她警觉起来,担心向莱别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就在唐潇心下迟疑着要不要拨通报警电话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却再一次响起,只是来电显示的却是一个未知号码。
面对这样微妙的时间契机,她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可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是唐潇吗?”
电话另一头,是个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磁性的男子,听起来有些陌生,并不像唐潇认识的人。凡是唐潇见过的人,她都能够通过面貌或语音特征清晰分辨出来,从未有过疏漏,这次也绝不会例外。
因此唐潇略微停顿片刻,便冷声说道:“你是什么人?”
对面的男子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疲惫和无奈地说道:“我是钱阳。”
唐潇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这个人的名字她听过的次数不算少,每每都是与向莱捆绑在一起。不过她对这个人的了解和认知也只是停留在传闻层面,其人却是从来没有接触过。
她不清楚这个与向莱纠缠不休的男人为什么会在深夜给自己打电话,更是在向莱如求救一般拨了许多通给自己的电话之后。
兴许他会知道向莱的下落,又或者向莱的失联根本就是与他有着莫大的联系。
唐潇敛了敛心神,刻意把握分寸,免得无形之中激怒了钱阳。据说他曾多次在情感上伤害向莱,她丝毫不怀疑这样的人会做出其他过激的事情。
“钱阳。。。。。。不好意思,我可能还是没有印象。”
钱阳也不着急,只是平静地陈述道:“没关系,我们以前的确不认识,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也很正常。我是向莱的前男友,非常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实在有些冒昧和唐突。可是请你相信我,这实在是无奈之举,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并不想打扰你。”
听他这么说,唐潇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虽然向莱与她算不得是多么亲厚的至交好友,可是彼此毕竟是工作中朝夕相对的同事,退一万步来讲,唐潇也丝毫不希望有任何不幸发生在她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努力表现出平静地说道:“你说。”
钱阳道:“我想,我们可能要见一面。”
正在经历着这个既像是梦境又格外真实的关键时刻,沈亦清忽然感觉到有一股温温热热的暖流游走全身。与此同时,这种舒适的感受又刺激着她原本周身的疼痛感。
那不是突如其来的阵痛,而是一点一点层层叠叠涌现上来的痛感,如同翻涌而来的海浪,每一次侵袭而来,就会更加深一层,直至让她无法忍受。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种疼痛的感官刺激更像是自身的保护机制,似乎是身体自动触发的防御措施,防止她唤醒一些内心深处觉得不应该记起的往事。
随之,沈亦清猛地从梦魇中被拉扯回来,睁开眼的瞬间犹自在大口大口地剧烈喘息。上一秒,她还沉浸在冰冷的河水之中,那种猛烈的寒意灌入她的肺腑,让沈亦清仿佛能够清晰地看见死亡的轮廓。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当下自己身处在一个整洁朴素的竹榻之上,鼻尖清爽而温润的薄荷香气,只教人觉得凝神静气。
“呀!姐姐醒了!”
沈亦清尚未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处,便听见一个清脆如银铃一般的爽朗笑声。
她抬起头来,半个身子软弱无力地倚靠在竹榻上,打眼看见的是一个双眼炯炯有神的灵动女孩子,瞧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她的手腕、脚腕上都佩戴着银质的铃铛手串,一举一动都是清亮的响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