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废话。
陈志勇是热心,但不是傻子。
他很快就隐约觉察出了本镇管辖下的那几个村子有异常。
这些微妙的异常,如同夜色中偶尔闪烁的幽光,偶尔显现,然后又倏忽不见。
陈志勇没有打草惊蛇。
他以一种近乎天真的乐观姿态活跃在各个村里。
一天到晚只是乐呵呵的,张口就叫叔叔奶奶,笑出一口大白牙,尽快的学会了当地的方言,试图融入。
张叔当然能感觉出来陈志勇没有放弃。
但是张叔只以为,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时间过得再久一点,就好了。
陈志勇终究会被这片土地上的“潜规则”所同化,会逐渐接受那些看似正常实则异常的现象。
最终也会像他一样,学会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选择性地视而不见。
张叔的童年时期是在平山村长大的,三观早就被影响了。
他一直觉得“娶不到老婆就买一个”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他毕竟出门上过学,接触过社会,也学过一些法律知识。
后知后觉的,人到中年才觉察出这事儿好像并不像他的前辈跟他说的那样,
“常见的,正常的,都这样”。
只是后期获得的知识,并不能完全把张叔根深蒂固的观念扭转。
张叔就被夹在中间。
一边是血脉亲情,是骨肉相连,利害相关,即使产生矛盾,也难以割断的乡里族亲;
一边是现代法治,是他明知这种表面的平和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血泪之上的内心愧疚。
张叔自己无法做出抉择,只能选择自欺欺人,佯装不知。
他妥协了,他没有违抗盘踞在这里的强大宗亲。
只是明理之后,张叔几乎很少回村子里。
他闭上眼装作看不见,就会尽可能少的受到良心的谴责。
张叔像一只沙漠里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沙子里,装作一切平和,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