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俊的功夫!”
南靖王为对手赞,他咽下那口浓腥,丝毫不在意,反而豪气万丈,拂去唇角那点血星子,大笑一声,“唯有与蔺昭你打,方才过瘾!”
“好漂亮的身手!”
明怡这一连串击打利落潇洒,令众人不由自主压住心中担忧,而发出击节惊叹。
整个盘楼内外掌声如雷。
“蔺昭哥哥威武!”
沈燕骄傲地唤了一声。
话音一落,裙楼两侧熙攘的贵女纷纷瞥她一眼,眼刀子纷至沓来,沈燕轻哼一声,将腰板挺得更直,她可是跟李蔺昭喝过酒跑过马去塞外狩猎的交情,谁比得过她?
无人。
两侧裙楼间弥漫的酸意,竟连主楼之上的裴越与朱成毓也有所察觉,朱成毓轻轻瞥着身侧的裴越,“我二姐名贯四海,男女老少通吃,裴阁老任重而道远哪。”
裴越对太子的调侃置若罔闻,反是负手在后,不错目地注视台间,盼着比试快些结束,盼着她安然无恙。
明怡这厢缓缓立定,神色漫不经心睨着南靖王,“殿下,此间认输,还来得及,让吾皇赏你几口酒,不叫你白来。”
南靖王无视她这话,反而生出几分棋逢对手的酣畅淋漓,长臂一展,霸气外露,“取本王的狼首锤来!”
方才二人一直赤手空拳,未动兵刃,算是热身,眼下这是动真格了。
南靖王吩咐完,注视明怡,笑道,“蔺昭,上你的双枪莲花!”
明怡嗤的一声,一身月白长衫磊落昭昭,姿态散散慢慢,“殿下,双枪莲花出鞘,不见血不收,拿它打殿下实在是欺负人,我不忍也。”
旋即双掌一摊,迎上南靖王深阔的视线,断喝一声,“拿剑来!”
青禾应声解下背上双剑,凌空掷去,明怡信手接住,双剑在腕间挽出一团凛冽银花,剑光四溢,竟逼得漫天霞光黯然失色。
顷刻间,二人兵刃在手。
只见那狼首锤长达八尺,锤头为玄铁所铸,獠牙外凸,单锤便重达百斤,使双锤者非大力手不可,但凡在边关待过的武将,皆知此乃南靖王不二法宝。
皇帝瞧见那对狼首锤,脸色凝如沉铁,只觉那一根根凸出的铁刺好似在往他心尖戳,不由忌惮,“巢卿!”
巢正群疾步自侧面绕至皇帝身侧,一面张望台上形势,一面朝皇帝拱袖,“陛下!”
皇帝指着那对狼首锤,忧心道,“此物看来凶险异常,昭儿可应对得了?”
巢正群何尝不忧,他本人便曾吃过那玩意儿的亏,有一年两军交火,南靖王用此物单挑大晋十名悍将,而他亦是其中之一,当时那铁刺横扫至面门,至今心有余悸,若非少将军及时赶到,那一战恐要折损不少将军,是个十分令人胆寒的凶兵,不过这话却不能与皇帝直言,只能斟酌着回,
“南靖王不是第一回用狼首锤与少将军交手,想必少将军有应对之策。”
皇帝何等人物,听出巢正群话里话外的担忧,咬牙道,“去,你去跟昭儿说,就说朕命她用双枪莲花。”
巢正群环顾人海汹涌的盘楼,苦笑道,“陛下,此情此景用不得双枪莲……
皇帝只觉好一阵恼丧,颓然叹息,捂了捂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