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可惜两日后,铁铺那边依然没有寻到有价值的线索,裴越不得不将事情重新捋一遍,调整查案方向。
能入奉天殿盗取银环者,得满足三个条件,其一,有军方背景,能拿到各都督的令牌或有途径仿制,得以出入奉天殿。其二,那一夜必在皇宴现场。其三,对双枪莲花知之甚深,且一定接触过银环。
满足这三个条件的人并不多。
十五这一日,乃大朝。
清晨天未亮,裴越便起床登车前往宫城,马车出裴园往西,一路过玉河北桥,停在承天门外,每月朔望大朝,百官由此入宫,步入午门内的奉天殿参朝,今日亦是如此。
天还未亮,宫门四处灯火昭举,映得城楼下煌煌一片,官员陆陆续续进宫,沿着左右六科直廊往午门迈去,裴越行至太庙附近,忽然瞧见兵部几位官员在前方说话,而右边一人正是巢正群,
“巢大人。”
裴越突然唤了一句。
前头巢正群正与兵部尚书说起肃州赈灾一事,蓦地被人唤住,驻足朝身后望来,见是裴越,露出喜色,“裴大人,您唤我?”
裴越缓步上前来,巢正群立即朝他一揖,裴越还了一礼,往前一指,“咱边走边说。”
“好。”
“巢大人何时从肃州回来的?”
巢正群回道,“娘娘寿宴第二日我便折回肃州,至昨日夜里方归,阁老放心,肃州冰灾处置得及时,现如今已无大碍,将士们的冬衣发放到位,军营里的军饷和菜肴也及时供过去了,目前没出乱子。”
裴越笑道,“幸亏大人调度得当。”
巢正群忙回道,“哪里,全赖阁老运筹帷幄。”
裴越不是来与他客套的,很快直奔主题,“对了,巢大人,我今日寻你是有一事相问,当初你在战场将双枪莲花拾回来,还有哪些人在场,交还入京时,经过何人之手。”
虽然刘珍那边给过他一份名录,可裴越担心有遗漏,特意亲自核实一遍。
巢正群心下一沉,便知裴越这是查双枪莲花去处来了,不动声色回道,
“肃州大战结束后,我第一个带着将士从东路战场赶赴中军主帐,带着将士们清扫战场,将少将军所有遗物单独装点入一个匣子里,当时远山侯萧镇与平昌侯王尧奉命驰援,他们赶到后,都有看过少将军的遗物。”
“不瞒您说,我当时并不知银环便是双枪莲花,只是瞧着少将军素日带着,便帮着收捡了,至于萧镇与王尧是否知晓,我不得而知。”
“我们在肃州用了近半月时间,方把战场打扫完毕,您知道的,那么多将士的尸身都得安葬……”说到这里,巢正群带着哽咽,“而王尧和萧镇赶到没多久,便回他们的军营整军,当时肃州战场混乱不堪,我担心东西遗失,央求两位侯爷帮着我把遗物带回城……直到半月后我方将东西从他们手中接过,扶灵柩回京,”
“回京后,司礼监掌印刘珍在城外接的我,当时李老夫人在场,少将军和李侯的遗物我一并交给她了,至于后来银环怎么入了宫,我实在不知,这得问刘掌印。”
“至少在我手中,除了我之外,接触双枪莲花的只有萧镇和王尧,由他们保管那半月,是否还有旁人经手过,我不得而知,我若早知这玩意儿这么宝贝,当初我就不会离身……”
言语间,二人步伐已抵达奉天殿下,聚在此处的官员更多了,裴越收住话头,没再多问。
这一番问下来,多了平昌侯王尧这个可疑人选。
朝后,裴越回到都察院,将大理少卿柳如明和佥都御史巢遇叫进值房,把自己的推断告诉他们。
柳如明和巢遇都吃了一惊。
柳如明不以为然,“大人,这不是已经确认是萧镇了吗?如今只需寻到银环,拿到实证即可啊。”